斐渊如约而至,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下,尝了一口宴菜,“嗯,味道不错,她睡下了。”
弥诺斯冷淡的眉目舒缓了些,“凤皇陛下是头一次来圣宫吧,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多谅解。”
“呃~有点噎的慌了。”
“来人,为凤皇奉茶。”
侍者恭敬上前,倒了一杯茶水,“凤皇请慢用。”
斐渊喝了一口,称赞道,“神圣领域钟灵毓秀,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只是,可惜啊……”
弥诺斯,“哦,可惜什么?”
“可惜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洞天福地养了一群人贩子,把别人的伴侣拐跑生孩子。”
斐渊说完这句话的刹那,大殿内的空气骤降,寂静如死,身旁侍奉的几个下人惶恐跪下,大气不敢出,唯恐殃及池鱼。
弥诺斯将杯盏放回到桌上,冷冷的撇了斐渊一眼。
斐渊转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圣君不会在茶里下毒吧。”
“你还剩一条命。”弥诺斯慢悠悠道。
“准确说,还剩两条命,一条涅盘命,一条本命,圣君想来拿吗?”
弥诺斯冷呵了声,他抬手的一瞬间,强悍恐怖的金色能量如有实质般波动而去,领域瞬开,将两人囊括其间,万物归寂。
斐渊眯起凤眸,难得正色。
时间领域,似一个有形又似无形的囚笼,割裂出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侍者动作静止,连风声都停滞在了空中,宛如时间停止流逝,实则并非外界的时间停止了,而是他被困在一处静止的时间裂缝中。
领域内一切皆由弥诺斯掌控,而无人,可以逃脱时间的控制。
短短一瞬,又恢复如初,落叶徐徐飘进了窗内。
一个警告。
弥诺斯低头看向手中波澜的茶水,嗓音如雪山融化融化的清泉,清冽冷淡,“我想取你一命,轻而易举,取你两命,也并不难。”
“时间规则啊,着实厉害,神天使名不虚传,令人心生讨教。”斐渊将茶水一饮而尽,脸上的笑意不见了,“那想必圣君也知道,我给小落儿花了两条命,她对我或许并没有太多情爱,但过命的生死交情注定我在她心中有一寸之地,他人无法取代的重要地位,若是我死了,小落儿会很伤心的。”
“……”
“所以,圣君便是想取我的命,也不会傻到挑这个节骨眼儿,在她眼皮底下行凶。”
“你想说什么?”
“想说——”斐渊话音一转,“圣殿的床忒软,本皇喜欢的很。”
“轰!”
……
桑落睡得正香,被外面惊天动地的动静吵醒了,她震惊的看着晃悠的桌椅和墙壁,差点以为地震了,刚想卷铺盖跑路,又瞥见窗外夜色被火光照亮,恍如白昼。
宫人们全都赶去救火了。
她感应到两个灵魂印记的情况后,又默默把铺盖卷回床上,继续安然睡去了。
别闹出人命就没事。
次日,早上醒来时,动荡已经停止,外面瞧着和平日没什么区别,恍然还以为她昨晚做了一场梦。
斐渊也已经离开神圣领域,好在没丢命,他还能继续浪。
桑落吃了点饭后,起身去圣殿寻弥诺斯,和他商量一下她要离开。
圣殿内一片肃穆,连大主教都不敢吭声,是个人都能看出圣君殿下脸色奇差,他昨夜一晚上都没睡,和凤皇斗得天昏地暗,圣殿内不少建筑都惨遭烧毁,今早才被时间重塑。
那只火凤虽负伤而逃了,但弥诺斯心情却极为糟糕。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来了。
他靠在座背上,狠狠闭上眼。
他本以为能接受桑落身边的其他兽夫,但当真正看到她和斐渊相处后,心中的嫉妒灼烧,肆虐疯狂。
他无法容忍她身边有其他人。
他更无法容忍她离开。
从昨天开始,弥诺斯宛如变了一个人,心境极度的暴戾虐杀,他都隐约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罪恶的堕天使。
圣殿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出现。
大主教暗地里提了一个建议。
——除掉那些兽夫。
如此,圣后的心思不会被分走,她便会安生的待在圣宫,就算她离开圣宫,也不用担心会怀上其他兽夫的子嗣,她将会全心全意为圣君孕育天使子嗣。
弥诺斯承认这一刻,他心生了这般卑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