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京城和宫中都不大太平。
当朝天子偶感风寒,好吧,风寒而已,不过怎的就一病不起了?
而且还连着半月未上早朝,大臣们再也熬不住,相互联络后,成群结队,跪在奉天殿外头,求立太子。
皇帝大怒,咳了半晌,道:“朕还没要死呐,不立!”,而后遣人将他们撵了去。
等你死了就来不及啦,被撵走的群臣们腹诽道。
第二日,这群人又跪在殿外,还多了几个。
“立太子啊……皇上……”
“滚。”
第三日,声势更为浩大。
“微臣斗胆恳请圣上立太子求见圣上呐”
“不见。”
第四日,殿外黑压压一片,跪得又满了些。
“……咳咳。”殿内的皇帝气的险些呕血,他不是不知,自己病倒几日,宫中风起云涌,潜伏许久的各个党羽已是蠢蠢欲动,只待时机,一触即发。
老虎不发威把朕当病猫么?
皇帝顺手抄起一把剑,走出殿外。
啊,皇帝陛下总算肯出来了,虽说提着一把剑面色阴暗很是恐怖,但是肯出来也算是进步了不是吗?
群臣们心中得到小小满足,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皇帝声音带了些嘲讽:“怕是要被你们气的命不久矣。”
“臣等惶恐”
“惶恐?朕倒是未见你们有一丝惶恐,每日都来这边跪着,胁迫朕立太子,怎么,要造反么?”
造反这词一出,臣子们都快趴地上了。
“好了,诸位爱卿先平身吧。”皇帝见大家态度还算端正,颜色稍缓。
臣子们起身后,为首的方首辅却未动一下,依旧维持着磕头姿态,沉声道:“这几日皇上龙体微恙,不知是谁走漏风声,京都里都已传开,民心难安,城内躁动。若是能立太子顺抚民心,也不失为一桩好事。现今陛下公务缠身,皇子们年已渐长,是到了该为殿下分忧的时刻了。”
皇帝闻言,笑得分外莫测,喜怒难辨。
他目光落在首辅身上,提剑抬起他下巴,道:“爱卿莫不是嫌朕老了不中用了?”
“臣不敢,臣只求能立太子为皇上分忧。”
“哦?那首辅现下觉得有什么合适的太子人选么?”
“微臣不敢妄言。”
“直说无妨。”皇帝收回剑鞘。
首辅顿了半刻,语调不急不缓道:“微臣觉得……二皇子倒是不错的人选。”
“嗯。”皇帝摸了摸下巴:“二皇子佑杨现已十五,才思敏捷,文武双全,是不错。”
群臣中有一半人人默默挺直了腰杆。
“微臣斗胆进言,”太师疾疾向前一步:“我大梁崇尚德治,抱德炀和。二皇子生性过于刚烈,行事向来冲动,怕是难以以德服人。”
“那太师对太子人选有何见解?”皇帝面色愈发饶有兴味起来。
太师道:“臣以为三皇子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不可,”首辅打断了他:“三皇子年纪尚轻,怎可为陛下分担国事?”
太师倒是不慌不乱:“三皇子虽年方十三,但博学多识谈吐不凡,再者,三皇子性格温和爱人以德,正符合了我朝治国之大义。”
“嗯”皇帝略一沉吟:“佑桐年岁数是小了些,但少年老成,平日对诸多时事有过人见解,确实叫朕颇为赏识。”
皇帝话落,太师朝着首辅方向,斜睇一眼,分外得意。
与此同时,大臣之中,另外一半人悄悄竖起脖子。
太师顺势推波助澜:“太子之事皆由陛下定夺,臣等也只是提出意见供陛下参考罢了,再无它意。”
“哦,好吧,”皇上应了一声,淡淡掷下一句:
“那就立大皇子为太子吧。”
啊????????!!!!!!!!!
方才还挺着腰杆竖着脖子的人下巴均掉了一地。
臣子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皇帝陛下又径自道:“诸位皇子里,朕最喜爱的便是佑樘。若说才学,他文高八斗才富五车。若说武学,他融会贯通轻车驾熟。再说,佑樘的品性更是冰清玉粹温文尔雅。八年前他被送出宫的时候便已是才德兼备,现今更是天人之姿无可挑剔。怎就无人举荐他呢?”
数位大臣在阶下听着,被绕了进去。咦咦,似乎真的是这样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