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额角汗珠,摊在椅子上。
心腹碧棠极其体贴,迅速端来一杯清茶,捏肩捏腿。
嗯,舒服,玉佑樘闭眼享受。
碧棠又向上探手,仔细又轻巧地揉玉佑樘的面颊。
果然是历经层层考验分给自己的人,细致入微,知晓本王今日笑得脸僵。
我们的太子殿下很是满足。
满足之际,听到耳畔一句煞风景的嘱咐:“对了,殿下别忘了明早要去凌烟阁学习。”
玉佑樘晕倒过去。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
一大早,玉佑樘便起身,着了常服,去凌烟阁上早课。
皇族服侍多以黑红金色调为主,譬如今日这常服,与朝服一样,同为红色系。
玉佑樘身姿单薄,肌肤如瓷,宽松浓艳的衣着只会让他愈显玲珑剔透。
雾色皑皑,他在此间穿行,如一株高洁的玉兰。
一路下来,年轻的太子殿下不知折煞了多少宫女的芳心!
很快,到了凌烟阁,玉佑樘进门,低头拂去衣袍上的重露湿气。
看管此处的内监早就在此处等候,见到他,忙迎上来,引着他去内屋,他边走边道:“谢大人已经在里头等候殿下了。”
玉佑樘回以一个颔首,同时脑中开始自动生成这个谢大人的资料
谢太傅,名诩,字仲容。
三公之中,最为年轻,十七岁便金榜题名,后任晋阳刺史。
极善音律,工于诗赋,又舞得一手好剑法,有玉树之姿,简直人中龙凤全能天才。
十年前匈奴犯境,数万敌兵重围晋阳。此人一面严密防守,一面上书请援。无奈地处偏远,七日援军都未到达,谢诩便令会吹卷叶胡笳的军士全至帐下报到,组成了一个胡笳队,向着敌营那边吹起胡笳五弄。音律极度哀伤凄婉,匈奴兵而闻此音,军心骚动。半夜时分,军队再次吹响这支乐曲,匈奴兵怀念家乡,皆泣泪而回。
一袭白衣,一曲退敌,自此震惊朝野。
很快,这个青年被宣召回京,入朝为官。
从此一路扶摇青云直上,被拜为正一品太傅之位,也不过而立之年。
变态啊变态,世间竟有这等完美之人,玉佑樘摇摇头,跨过门槛,进了用以学习的厅堂。
旁边的内监赶忙通报了句:
“谢大人,太子殿下到了。”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里头人的嗓音磁实低沉,十分好听。玉佑樘声控一个,不由扬起头来,只见那人已经敛其首,行臣礼。
他身着绯色官袍,官袍向来宽大,穿在他身上却担得起长身玉立四字。
他姿态不卑不傲,饶是低着头,腰杆也依旧直挺,似一柄出鞘之剑。
臣礼行毕,他不急不缓抬起头来。
待玉佑樘将他脸看了清,脚下一软,连退两步,心下惊惧比见皇上多得岂止百倍。
那时年幼的他被抓到山上,此人漫不经心用来胁迫他的话,现如今依旧清晰徘回在心中。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杀你娘亲,灭你氏家,断你族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