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没好好看,这次,得认真多看一眼。
这是本王恩赐他的一眼!二皇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目光移到这人脸上:
恰好,对方正平静注视自己,明明是意态飞扬的长眸,却因神情恬淡的缘故,显得温和而无害。乌乌润润看着,如春风卷来,一池融冰欲化。
身处暗处,外加他又裹于一大片雪白的皮毛中,竟似仙人一般,蕴出一圈薄弱的光晕。
二皇子幼时只见过他几面,就已对他的相貌记忆深刻。今日再看,依旧能辨析出当年的影子,但轮廓已是褪去那时的婴儿肥,愈发精雕细琢,美不可言……
……真的这样好看……
二皇子怔神,不过一下,他立刻回了魂。
花,花瓶!
一个又懒又奢靡又玩物丧志的花瓶,居然抢我的太子之位!
不能忍!
二皇子捋袖,摆出一副决一死战样,眼看着就快冲上去暴打玉佑樘了。
一只手适时拦在他跟前,葱管一样的五指。
手的主人是碧棠,她平静道:
“殿下,请息怒。”
我拨!二皇子习惯性想打开那只手,咦,怎么拨不开。
他低头,那只纤瘦的臂腕正牢牢锁在他身前,力量说不出的惊人。
我再拨!二皇子殿下又加了十分体力,只可惜先前在踹门动作上耗费的太多了,所以那只横亘在他跟前的手臂还是岿然不动。
他想钻个空子从别处过去,碧棠还是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机会。
二皇子殿下啊,您还是不要再尝试了吧。
玉佑樘坐在不远处看着,小幅度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二皇子见状,脸更是涨得通红,愈加暴躁。
虽说我们二皇子殿下的人生格言是,君子动手不动口,但此时情况特殊,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于是他怒嚎:
“玉佑樘,有本事你出来跟本王打一场!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好汉!”
玉佑樘无奈地阖眼:殿下您只会这种“躲在xxxx算什么好汉”的句式吗?语死早成这般,谢太傅先前教你的都去哪了?
“玉佑樘!出来!”
“出来!”
二皇子依旧不依不挠实行着“动口”战略。
“殿下!”碧棠实在忍不住,终于爆发,平地一声吼,比二皇子的还要大上数倍,从小到大耳畔皆为女子软语温言的二皇子哪经得起这样的吓唬,瞬时噤声。
碧棠这才平心静气,唤了句:“殿下。”
二皇子:“说!”
碧棠跪下身来,叩首之姿:“……恕奴婢多言,殿下今日之举,有失妥当。”
“本王还轮不到你来训教!”
“那请殿下先看看这四周和外边吧。”
二皇子闻言,回首看向殿外,宫门口窗门口挤满了乌压压的脑袋,皆为宫人,见他回头,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而这端本宫内,桌椅横了一地,房门吱呀吱呀,已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惨不堪言……
二皇子殿下又涨红了脸:“那,那又怎样!”
碧棠娓娓道:“殿下今日来大闹端本宫,看到的宫人不在少数,倘若传到皇上耳中,想必对二皇子没有任何好处,”她又刻意强调了一下结尾:“一丝一毫好处都没有。”
二皇子闻言,面色一惊,即刻昂首看向他处:“本王才不惧怕你们!”
碧棠闻言,起身,让开一步,朝着玉佑樘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殿下上吧。”
她又慢吞吞补充道:“太子原本就是体弱多病,想必殿下这一架,恐怕也能满了殿下的意,折去半条命也说不定。”
二皇子负手至背:“不用你来告诉本王!”
碧棠突然压低声音,语调轻而徐:“其实殿下大可以再忍忍,太子本就是羸弱之躯,朝中大臣依旧不满……殿下的机会……还是大大的有……”
二皇子殿下的双耳蹭一下竖了起来。
“倘若殿下能放过太子一马,您今日来这端本宫一事绝不会有外人知晓。但如果殿下为逞一时之快造成轰动,皇上那边,怕是殿下您也不好交代……何必为争个玉碎瓦全,做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呢……”
差不多表达清楚意思,碧棠做总结陈词:“这也只是奴婢的一点劝告,剩余的由殿下您来定夺吧。”
二皇子不再言语,抿着唇,眼中烈火熊熊终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