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羽术跟着靳凛几乎快逛完了整条街,百无聊赖。靳凛不知她心中所想,还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但他终究没哄过女子,说的话在谷羽术耳中听来也无聊的很,始终爱理不理。
靳凛多少有些失望,本以为那日她对自己示了好,彼此便能水到渠成,谁知这些日子来根本没有感受到她半分情意,就连现在二人独处,她也疏离的很。他心中无奈,还是决定去找师叔和千青,刚要叫谷羽术一起,却见天印已经朝这边来了,千青和尹听风跟在后面,一个神情怔忪,一个悠然自得。他连忙迎上去:“师叔,要回了吗?”
“嗯。”天印点点头,转头牵了千青的手,顺带瞅了一眼尹听风,后者挑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抽样。
千青也不说话,任由天印牵着,时而皱皱眉,时而又发发呆,显然还没从尹听风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初衔白早就死了,可是这个死人的名字在她耳朵里出现过好几次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被江湖正道围剿而死的人,现在却成了她的兄长。偏偏尹听风还口口声声说绝不会错,若错了,他的听风阁也没脸再开了,绝对要关门大吉。
一个爱财的人这么诅咒自己的生意,千青觉得也许他的话是可信的。偷偷看一眼天印,她心中悄悄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件事,师父是不是也知道呢……
一路默默无言地回了金府,过了前院几人就要分道扬镳,天印忽然道:“尹阁主,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尹听风似毫不意外:“当然可以。”
天印朝千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去,抬手请尹听风去花园说话。
园中那株丝带琉璃已开到极艳,看样子再过几日就要败了。天印伸出长指捻了一片花瓣在手里,冲尹听风笑了笑:“那日千青一见这花就认出来了呢。”
尹听风毫不诧异:“初衔白在世时,初家也算风光,她会认识这些名品也不奇怪。”
“所以你还是坚持她是初衔青了?”
“她是不是,我想天印兄应该最清楚。”尹听风完全没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姿容俊雅地站在花边,月下看来,还真有几分缥缈仙气。
“我只清楚你处心积虑地要将她带走,那么随口胡诌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天印抬眼看他,似笑非笑:“明人不说暗话,阁主出身富贵,不过化名听风行走江湖,怎么也不可能跟千青这种无名小辈订有婚约吧?”
“她是无名小辈?”尹听风冷笑一声:“就凭那张脸,你就不能说她是无名小辈。”
天印倏然沉默。
“难道你没发现她长得很像初衔白么?”
“呵呵,最近这个死人时常出现在在下耳中,看来还有不少人惦记他呢。”天印嘴角轻勾,笑得嘲讽:“不过即便你是听风阁主,也不能随便指鹿为马吧?世人皆知初衔白除了挑战别人,从不轻易露面,而被他挑战过的人都死了,你凭什么说千青像他?”
“初衔白是杀人无数,但他那柄霜绝剑也有留人的时候,不才在下我便是少数几个败在他手上却未被杀的人之一,所以我见过他的相貌。而当初围剿初衔白,也有一些幸存者见过他,比如我的手下楚泓。”
“江湖人士谁都会一两招易容术,你怎么就确定自己见到的一定是初衔白的真容?”
“天印兄何必一直否认,当初围剿初衔白你也在,最后负责检查他生死的也是你,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有分晓。”尹听风摇着扇子在他身边踱着步:“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他还有个龙凤胎妹妹,听说这个妹妹幼时重病落了病根,练武资质不如他,却极有悟性。传闻她博闻强识,看人舞一遍招式便能勘破其中破绽,并能旁征博引,提出更为精妙的改善之法。初衔白少年成名,独步江湖,有一半功劳就是她的。”
天印冷笑:“只怕听风阁也有收错消息的时候。”
尹听风收起折扇,撇撇嘴:“反正我言尽于此,只是想给天印兄一个交代,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那也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吧?”天印轻抚着右臂,意有所指:“莫非听风阁改做强盗窝了?”
尹听风抽了一下嘴角,心想原来堂堂第一高手是这么难缠的!他深吸了口气,豁出去般道:“实话说了吧,本来我真不想找什么衔青千青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想必你也懂的,我来此,还抛出婚约来,无非是奉了命令罢了。”
“何人的命令?”
“段飞卿。”
天印神情一凛:“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