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单人快骑,短短一日已经离渡口仅百里之遥。周围没有可以歇脚的茶寮酒肆,他拴好马,随便找了块路边大石坐了,拿出干粮慢慢填肚子。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派中,靳凛都一路平顺,无风无浪。如今身为大师兄,还颇得师祖老人家的赞赏,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自然还在不识愁滋味的阶段。可自从师父项钟出了事,靳凛就明白,过往自己生活的圈子是多么的单纯无害,或者说表面是多么的单纯无害,这样的反差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忧伤。
于是苍茫古道边,一马踟蹰,一人独坐,大师兄开始严肃地思考人生。
远处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将他的思绪打断,靳凛抬眼去看,一个青衣素面的少女骑着马到了跟前,本一路疾驰,看到他时却忽然“吁”地一声勒了马。
少女看着他道:“这位小哥,往前可是前往江南的方向?”
靳凛点点头,继续思考人生。
少女问了路却不急着走,眼睛在他腰间一扫,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他跟前:“你是天殊派的?”
靳凛又点了点头,继续思考人生。
少女也不介意,在他面前蹲下,托着腮看他:“天印现在走到哪儿了?”
靳凛这才去看她,惊愣了一愣,这少女相貌平平,一笑起来竟叫人移不开视线,恍恍惚惚那张脸似变了模样,黛眉杏眼,娇俏可人,竟是他心心念念的谷羽术!
“羽术!你怎么来了?”
少女眨着眼睛一脸天真:“是啊,我来了,你想我么?”
“想!”
“那你告诉我,天印现在走到哪儿了?”
“师叔在后面,我先行一步,按照估算,此时他们距离此处应当还有两百里。”
“嗯,真乖,那么那个女孩儿呢?就是初衔白的妹子。”
“千青吗?”
“对,就是她,她在哪儿?”
“她被初衔白带走了。”
“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
少女原本娇笑的脸陡然一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留你也没用!”
靳凛本已昏昏欲睡,忽然被她的话惊醒过来,眼前哪是什么谷羽术,分明还是那个相貌平平的少女,而她早已跃起,眼看就要一掌朝他天灵盖拍来。
靳凛连忙朝侧面一滚,那一掌险险擦过他腰侧,拍在他身下巨石上,竟裂了一道大口子。靳凛再不敢大意,这女子来路不明,有惑人之术,又内力深厚,下手阴狠,只怕不是善类。
他脚下一划,扎稳下盘,正准备拔剑接招,一柄剑从斜向刺入,扎在那女子身前,阻了她的脚步。
靳凛和少女都一愣,齐齐扭头看去,已有几名彪形大汉飞掠过来。其中一人示意靳凛退后,其余几人围住那少女,剑尖朝里,将她困住。靳凛这才看清这些大汉竟是蒙古装扮。
少女环视一周,冷哼道:“原来是青云派的,呸,这么倒霉遇上你们!”她显然是在他们手上吃过亏的,并不纠缠,足尖一点,冲天而起,脚在其中一人剑上一踏,便直直朝路边马匹掠去。
在她身后停着一辆马车,十几个蒙古汉子团团围在那里,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就连忙策马而去,看样子竟有些像逃。
靳凛正莫名其妙,赶车的大汉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叫他:“这位少侠,请过来说话。”
靳凛走过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青云派是武林盟主的门派,那么车里坐着的人可能就是武林盟主段飞卿了。
赶车的大汉年纪已有四十出头,面目刚正,说话却很温和:“刚才那个少女可是西域魔教的左护法,还好你命大。”他冲靳凛笑了笑,抬手掀起帘子,对立面的人道:“华公子,人到了,你要问什么快问吧。”
靳凛心生疑惑,段飞卿不是姓段么?
立面的人朝外探了探身子,似有些不便,只露出半张脸来,却让靳凛目瞪口呆。
那是个年轻男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他靠着车厢,问靳凛:“你是天殊派的?”
靳凛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腰间,默默伸手扯下标志:“是。”
“天印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叔。”
苍白柔弱的华公子脸色沉凝,沉默了一瞬又问:“那他救的那个姑娘,现在何处?”
喂你们不要问题问的这么类似啊,下面不会又来一次突然袭击吧!
靳凛正色道:“这位公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