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喷嚏。
段飞卿立即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动作做得太自然,初衔白却吓得一下子推开了他:“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病了。”
初衔白微微一愣,就着火光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些细微的伤口,眼神扫过小元身上的那件外袍,正是天印做衡无时总穿的那件,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你……”
她实在是意外,还以为他是段飞卿,没想到却是本尊回来了,难怪他每句话都说的那么短。
“连我都认不出了?”他的眼里带着微微的戏谑。
初衔白的脸有些泛红,唇有些发烫,嘴唇翕动,忽而有些头晕目眩。
天印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将她拢入怀中:“果然病了……”
小元怏怏地探出脑袋,担忧地看着初衔白,又看看天印:“爹爹,娘要紧吗?”
“不要紧,有爹爹在。”天印眼神发亮地盯着她的小脸:“再叫一声爹爹。”
小元撅了撅嘴,似乎不太甘愿。
“娘醒了我再叫。”
天印失笑,拥紧了母女二人。
第二天初衔白醒来,第一感觉便是浑身疼得厉害。头顶有声音低低地问:“醒了?饿不饿?”
她抬头,天印脸色温和地看着她。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些伤痕怎么来的?”
“面具。”天印说太长的话还有些不流利,所以句子都很短。
之前为了跟段飞卿互换身份,又不引起他人怀疑,他们每人都要戴上两张人皮面具,第一张易容成对方,第二张再易容成自己。但是用药水卸下时颇为费力,一不小心便会两张同时取下。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将第一张面具贴得十分牢固,几乎与肌肤不分彼此。不过这样一来,取下的时机就有限制了。
取早了伤了自己的肌肤,取晚了又有可能再也取不下来。
天印便是取早了。
他也是没办法,若是再顶着段飞卿的脸在外行走,被魔教的人发现,事情便泄露了。而颜阙他们追杀自己应该不会太执着,只要回到中原,不影响他做衡无就行了。
初衔白虽不知详细原因,多少也猜到了些,微微叹息:“这么多的承诺,这次你总算没有食言。”
天印笑着起身,拉她起来:“走吧。”
“这就走了?段飞卿还没回来。”初衔白转头看看来路,有些不放心。
“他已经回去了。”
“什么?”
“我们分头行动。”
初衔白这才明白。
段飞卿这三年在外也不容易,之前在路上,初衔白问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还是叫初衔白心惊。
当时青云派出了奸细,他中了机关,又被衡无重伤,在地下困了很久。后来终于被一双兄弟救起,那二人却又是贪财之辈。他当时一身的伤,眼睛失明,双腿尽断,甚至连容貌都毁了,只剩任人宰割的份。还好后来遇到贵人相助,那人甚至还传授了他一身奇门医术……
也难怪尹听风那样找他都找不到,想必他就是要等到自己完全康复才肯现身吧。
初衔白跟着天印走出林子,又上了官道,将这段经历说给他听了。天印想了想,问道:“那个贵人是谁?”
初衔白摇头:“我问了,但他似乎不愿说。”
天印笑了:“那也许是个女子。”
初衔白一愣:“你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
天印伸手搂住她:“我的贵人只有你。”
初衔白瞄一眼小元,轻轻埋怨:“当着孩子的面别这样。”
天印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托了托小元的身子:“你娘醒了,可以叫我了吗?”
“……”初衔白莫名其妙,你们在玩什么……
官道上往来商队很多,他们跟着其中一支,终于进入了于阗境内,颜阙的追兵始终没再出现,看来可以放心了。
为了给小元看病,三人在于阗多待了几天,再启程时,天已经开始落雪了。
初衔白有些担心:“这天气不好赶路吧?”
天印道:“始终要走,西域不宜长留。”他看了看天:“雇一个有经验的车夫吧。”
“这位公子要雇车夫,我手上倒多的是人选。”
天印和初衔白俱是一怔,转头看去,金冠束发,紫衣翩翩的贵公子站在客栈门口,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