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
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下着满天大雪,行不到二十余里,只见满地如银。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沾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
貔虎豪雄,偏裨英勇,共与谈兵略。
须拼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
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
雪漫漫地压着。
白色的大雪盖着房子,后院一面旗子,几栋房屋连在一起,开着几处窗户,里面还有一些喝酒吃肉的客人,好不热闹。
林冲来到朱贵的酒楼,揭开芦帘,拂身擦过人去,倒侧坐上桌子。
坐下之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倚了衮刀,解放包裹,抬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只见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酒保正是朱贵。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林冲问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道:“你可与我觅只船儿。”
酒保传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哪里去寻船只?”
林冲道:“我多与你些钱,央你觅只船来,渡我过去。
酒保道:“你可知,今天梁山之上谁为主。”
林冲寻思道:“自然是豪杰之人”
毕竟去落草,不能太过于暴露自己的意图。
林冲远路而来,没有收到梁山在家的消息。
朱贵也点头赞同道:“是的,如今梁山之上乃是豪杰之人”
因为林冲乃是投奔李烈而来,毕竟刚刚才和官府大战过,最近被官府欺压的来落草的青年络绎不绝。
既然是自己人,又威武不凡,朱贵也就热情招待他,两人依今如故,痛快饮酒。
“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
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道: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第二天早去朱贵就带领林冲乘坐船只,前往梁山,一路所过,只见水师威武有力,百船同流,相砰撞者,打鱼或者运物之人,有说有笑,如同朝廷码头一般。
上岸之后,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森严。
士兵虎背熊腰,人高马大,披甲执枪,动作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梁山戒备如同军营一般,练兵之势直达云霄。
现在落草为寇,都如此精锐了吗,梁山首领王伦怕是一代大将之才,怪不得能够霸占这八百里梁山水泊,柴大官人提供的这個地方,还真是风水宝地。
“朱兄弟,那里三层楼阁是是何地,如此高大宽扩霸气,青瓦朱门,雕件靓丽,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比肩皇家阁楼也是不遑多让”
林冲用手指对着幕兵酒馆问道。
本来他以为是王伦的房屋住所在,又看见士兵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就排除了王伦的所住之地。
“那是幕兵酒馆,用来招待前来投靠的豪杰之士”
“每一位来此的壮士,皆可得安家费白银二十两,美酒一坛,要是有武艺在身的豪杰,可得白银五百两,作为安家费”
“同时,兄弟们下工之后,也可以去此地共饮一杯酒,对外销售,乃是外面价格的一半,是我们梁山的福利之一”
朱贵说道。
“刚才我看见,荒岛之上好像有无数人在开荒种地,他们都穿着官袍,似乎是官军,这是为何”?
林冲也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东西。
“就是林教头想的那样,他们就是官军,被梁山俘虏之后,首领仁义,不愿大开杀戮,因此令其开荒种地”
朱贵笑道。
不是说土匪打家劫舍为生吗,怎么梁山还去开荒种田,简直比朝廷还像朝廷,梁山首领怕是有大谋划,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