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了来人,慌忙走出柜台,在那人面前跪了下来,嘴里颤抖的说道:“不知黄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来人乃是江州对岸无为军城中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
此人虽饱读经书,却是个阿谀奉承之辈,心胸狭窄,专门妒贤嫉能,有比自己优胜者要害之,不如自己者,亦要害之,专门在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里害人。
闻听得江州知府蔡德章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儿子,因此时长过江来拜访蔡德章,指望蔡德章能引荐自己,拜见蔡京,谋个一官半职。
每每来拜访蔡德章,遇不到时,他便来这浔阳楼吃饭,曾海吃了一顿,却不给钱,掌柜的向他来讨,黄文炳却放言:老子要扶你这座酒楼起来,的确不容易,但要弄垮你这酒楼,却不过举手之劳。
掌柜的起初不信,硬逼着黄文炳付了饭钱,却不曾想,后续时间,每日都有做公的前来酒楼,查这查那,有食客吃饭,也以盘查通缉犯为由,莫名带走,一时之间,弄的人心惶惶,哪里还有食客敢上浔阳楼吃饭。
吓得那掌柜的亲自前往无为军,登门拜访那黄文炳,送上厚礼,日后非但不敢收他酒钱,每每他来之时,不但卑躬屈膝跪着,还得安排好饭食。
“起来吧。”
黄文炳面无表情哼了一句。
那掌柜的这才敢起身,躬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已给您安排好了上等的雅间。”
“无妨,今日无事,我且登楼看看,你自命人安排酒食送来。”
黄文炳交代一句,背着双手,登上了浔阳楼。
他本欲寻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哪知,那粉白墙壁上的一首诗,却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高俅蔡京去吃屎!”
念到这里,黄文炳大喜。
他正愁,见了蔡德章,无甚功绩。
这首反诗,岂不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珍贵礼物?
他看了一下落款下方,有个名字,歪歪扭扭的写着李逵两个字。
“李逵?真乃胆大狗贼。”
当下,黄文炳在楼上怒喊道:“掌柜的,你给我上来。”
那掌柜的胆战心惊,急忙赶上楼来。
“黄大人,不知叫小人前来,有甚紧急事?”
“这李逵是什么人?”
黄文炳立刻问道。
掌柜的想起那李逵的模样,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不知道?”
黄文炳催促了一句。
“这李逵,就是个地痞无赖,仗着一身蛮劲,无法无天。”
掌柜的赶忙说道。
“他要不无法无天,倒也不敢写这首反诗了。”
黄文炳立刻吩咐掌柜的,取来笔砚。
他自先将这首反诗给抄录下来,藏在身上,吩咐那掌柜的道:“这堵墙,切记不可给我刮咯,要像保护你老母一样,保护这堵墙,若是被刮,我可不饶你。”
掌柜的赶忙点头:“小人必定好生保护这堵墙。”
当下,黄文炳匆匆下了楼,招来仆人,往知府家里赶去。
此时夜色有些黑,恰逢蔡德章回了府。
闻听得黄文炳求见,当下命人将黄文炳给请了过来。
蔡德章邀那黄文炳,坐在后堂,吩咐下人献上茶,互相寒暄了一方。
黄文炳恭敬的笑道:“蔡知府,下官此次渡江前来求见,乃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禀报知府大人。”
“哦?黄大人乃我心腹之交,有何天大的事禀报?”
蔡德章倒是满脸诧异之色。
黄文炳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蔡德章。
“请大人过目。”
蔡德章接过那张纸,瞧见纸上的四句诗句,他轻轻念了起来。
待念到最后一句,高俅蔡京去吃屎,蔡德章登时恼怒,将那纸张揉成一团,怒道:“何人胆敢如此辱骂我父亲与高太尉?”
说着,他狠狠的瞪了黄文炳一眼。
黄文炳急忙说道:“知府大人,这诗,乃是一个叫李逵的,在浔阳楼上白粉壁上写的。”
“李逵?”
蔡德章诧异道:“此是何人?如何敢题这般大逆不道的反诗?”
“这便要问知府大人了,想那李逵,定是江州人士,我无为军中,可没这号人,那浔阳楼掌柜的,也知此人是个无法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