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方光琛和贵妃吴菟捧了朱和墭的圣旨一块儿起程往云南而去接永历。他们带着从人,星夜兼程,终于走完了迢迢万里,于大公五年正月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昆明府。
方光琛和吴应熊的关系是极好的。当年吴应熊、吴应麒相争的时候,方光琛就坚定的站在吴应熊一边,没少在吴三桂跟前给吴应麒上眼药。而方光琛又是吴三桂的世交故旧,向来受吴三桂敬重,说出的话当然有分量。可以说,吴应熊最后能当上大周天子,和方光琛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所以吴应熊、吴国贵二人也很给方光琛面子,出城三十里相迎,风风光光的把方光琛和吴菟二人迎进了昆明城,迎上了五华山。而且还为方光琛这个老辈儿的大官僚安排了极为隆重的迎接仪式,不仅大开中门,而且还摆出了足足五千燧发枪兵,人人都身着胸甲,肩扛燧发枪,在五华山下摆出了一个个刀切斧剁一样的纵阵,簇拥着头发已经有点花白,人看着也非常萎靡的小胖子吴应熊和依旧神彩飞扬的吴国贵。看见手捧着诏书的方光琛和一脸忧愁的吴菟,吴应熊和吴国贵就赶忙行了个揖拜大礼。
虽然吴应熊、吴国贵态度恭敬,但是看见五华山下列阵的五千燧发枪兵,方光琛也忍不住有点皱眉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当年的吴三桂不就是在云南拥兵自重,暗地里蓄养精兵勇士,想要靠这些精兵勇士自保,最后反而招致朝廷的猜忌和逼迫......明明没有反心的吴三桂就在你猜忌我,我提防你的恶性循环当中,最后真的举起了反旗!
现在吴三桂的儿子和养子,仿佛又走上了当年的老路......
“方大人,小菟,都是自己人,到五华山就当回家吧,里边请。”吴应熊说着,就做了个肃客的手势,然后领着方光琛、吴菟上了五华山。
一行人进了王府正殿,落座上茶,吴国贵笑吟吟说道:“方大人,小菟,你们自打跟着先总统离开云南就没再回来过吧?一转眼都快十年了。这次好不容易回趟家,就多住些日子吧......云南是蛮荒偏僻之地,来来去去都不容易啊!”
吴国贵这些话说得情深意切,十分诚恳,说得方光琛只是唉声叹气,吴菟则是眼泪汪汪。吴应熊则笑了几声:“下回你们再来云南,多半就见不着我和国贵了。”
吴菟听了这话,呜呜了两声,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了。
方光琛倒还绷着一张老脸,话锋一转,就入了正题了:“老夫这次奉诏南来,是为了奉迎昭庙先帝的梓宫北上......还往二位贤侄行个方便。”
听见方光琛的话,吴应熊和吴国贵二人都皱眉不语,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看见这两人的态度,方光琛的心跳都有点加速了。他可不想步了朱国治的后尘!于是赶紧给吴菟打眼色——你的大伯和爹爹,你得负责安抚。
“大伯,爹爹......”吴菟道,“圣上最近总是梦见昭庙先帝!他说昭庙先帝在梦里对他说不甘心,要,要......”
“巧了!”吴应熊一拍大腿,“小菟,你大伯我最近也老梦见永历爷,他也说不甘心!”
“啊?”吴菟一愣,“他,他和您说什么了?”
“他说没能收复缅甸,还被缅王所擒,所以很不甘心!”
“什么?收复缅甸?”方光琛愣愣地看着吴应熊,“有这事儿?”
“有啊!”吴国贵一瞪眼,“要不然永历爷不好好在云贵呆着,带兵去缅甸做什么?”
“他不是避难的吗?”方光琛说。
“怎么可能?”吴应熊正色道,“昭庙先帝也是乱世天子,率领大明西南军民力抗清妖十六载,那是何等英武之主,怎么可能托庇于缅甸小邦?”
吴国贵点点头道:“而且缅甸小邦兵微将寡的,怎么保得住昭庙先帝?昭庙先帝所谋,乃是先取缅甸为家,再复华夏江山......只可惜天命不在,以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实在可惜可叹。也难怪他会死不瞑目了!”
吴应熊也道:“所以永历爷不甘心,想要我这个平西王和国贵这个平西大将军带着他去把缅甸给平了!”
什么?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方光琛给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惊呆了。
吴菟则是眼前一亮,抹了把眼泪,看着她那个不要脸的老爹吴国贵,“爹爹,您和大伯打算抬着永历爷的梓宫西征缅甸?”
吴国贵道:“这可不是我和你大伯的意思,是昭庙先帝在天之灵托梦给你大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