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没做过农活,我还怕他把鸡蛋磕坏了呢。”
他们夫妻俩的事,周沐没立场掺和,只好道:“那我来背吧,我陪你俩去。我怕那伙人还来寻你们麻烦。”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也可以的……”岑樱十分过意不去。
周沐便看着秦衍。
他依旧面无表情,走至车边,顺从地背过背篓往前走。
岑樱眸子里闪过丝惊讶,继而甜甜一笑,追了上去。
三人去了草市。岑家的鸡蛋个头大,又被小娘子细心地洗过了,很快就抛售一空。
卖完鸡蛋后,岑樱背着空背篓,和秦衍、周沐两个往荣宝斋走。
数着手中的铜子,她言语间颇有悔意:“早知道这么好卖我就卖一文一个了,这样,还能多卖五十文。”
周沐笑着打趣:“有秦公子,莫说是一文一个,就是两文、三文、十文。也有人会买的。”
岑樱便抿着唇笑了,扭头去看秦衍。
方才有位大嫂一下子买了五十枚,就是冲着秦衍来的,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
而这个夫君,除了性子冷清,她哪儿看哪儿好,哪儿看哪儿喜欢。
秦衍俊颜冷淡,薄唇抿得好似一条线:“走吧,早些回去。”
荣宝斋是云台县内经营文房四宝的最大的店铺,坐落在县城最繁华的崇福坊里,高楼峻宇,千金比屋,绣户珠帘,罗绮飘香。
三人皆是粗布衣衫的打扮,无疑显得寒碜。周沐窘迫地道:“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面等你们吧。”
岑樱遂和秦衍进了店。见他们进来,伙计懒洋洋扫了两眼就忙自己的了——这样的老百姓他们见得多了,只逛不买,遂也懒得搭理。
店中商品琳琅满目,岑樱是第一回来这样的地方,不免有些露怯,问秦衍:“我不太懂这些,要不,你自己挑?”
秦衍兴致乏乏,随意指了架上一方黑漆的砚台:“就那个吧。”
伙计颇感诧异:“郎君倒是好眼光,这是端砚,不过,得二两银子一枚。”
“二两?”岑樱吃惊地瞪大了杏眼。
来时知道荣宝斋的东西贵,可也没想到这么贵。二两银子,可是她和阿爹一年的开销了!
她身上一共也就七百文,还要买些牛肉和樱桃毕罗回去给老爹下酒的,脸色便有些为难。
小娘子生得美丽,伙计倒也没有嘲笑她,十分耐心地解释:“是啊。这是端砚嘛。市面上最好的砚台了,也就贵了些。”
实则端砚也有高低之分,这一方,便是端砚里的下下品,死眼。这样粗制滥造的砚台,从前断不会出现在秦衍的视线之内。
他眼神也未动一下,唤岑樱:“走吧。”
岑樱咬了咬牙,却道:“夫君,你先在这儿等着。”
她燕子似地奔出了店,约莫两刻钟后才回来,洗得发白的钱袋里已然装得鼓鼓囊囊。
“小哥,您看这些够吗?”
她把钱袋里的碎银子都倒出来,娇喘吁吁。
周沐此时也已跟了进来,见她脖子上那条自幼不离身的狼牙项链不见了,不由脸色一变:“你当东西了?”
她有些窘迫,抿抿唇逃避地道:“没什么的,只是暂时寄存在那儿,很快就能赎回来……”
周沐失声:“可,那是你哥……”
“小哥,麻烦您帮我们包起来吧。”她怕周沐嚷出来,及时打断。收起包好的砚台,挽住了秦衍,“我们走吧?”
秦衍眉梢微动,看着小娘子笑意盈盈的眉眼,终究没能说出拒绝之语。
买了砚台后,二人陪周沐买了纸笔,又去西市买了岑治爱吃的熟牛肉与樱桃毕罗,便要乘车返回。
城中行人熙攘,车马喧阗。途中经过城墙角落的告示栏,岑樱无意识瞧了一眼,倏尔扭过头去看身侧的丈夫,眼神迷惘。
“怎么了?”秦衍问。
那告示栏上贴出的正是太子的画像——自然,是托以寻人之辞,籍贯也落的京兆府。
岑樱还欲回头去瞧个究竟,秦衍脸色微变,拉过她往前走:“走吧,你父亲还在家等我们。”
事起仓促,他也没在意抓的是她的手而非手臂,沉着脸拉过她往驴车去。岑樱惊讶地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角,纵使腕骨给他捏得生疼,唇角也渐扬起一丝浅笑,她伸指漫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握。
城墙外的茶馆里,一名年逾弱冠、容貌秀美似妖的青年呆呆地放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