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静谧的洛河水。看来,他今日倒是要葬身洛水之中了。
岑治平静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名白鹭卫,内心已然一片死灰。
几人互看一眼,犹豫着要动手。却是此时,一支羽箭嗖地划破夜风直直射穿两人喉咙,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声自左侧里坊墙内传来:“且慢!”
“现在,人犯是我的了。”
却说今日黄昏,嬴衍如往常一般,到了仙居殿中拜见母亲,尔后,便欲离开,去往上阳宫谒见圣人。
但苏后却以重阳佳节家人团聚为由留了他在宫中用膳,尔后,又叫出了长乐,叫她敬酒赔礼。
“你这个妹妹是被母亲养得骄纵了些,那日之事,也确是她不对。可你未免也太严苛了些,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丢进湖里呢。”席间,苏后语重心长地说着。
嬴衍面色冷淡,瞄一眼坐在母亲身侧、委委屈屈的胞妹,话音未有任何松缓之处:“薛家是圣人倚重的士族,薛姮是圣人钦定的太子良娣,事关皇家脸面,于公于私,长乐都不该如此做。”
他那是给薛姮出头么?怎么没见他事后去薛家看上一眼?长乐恨恨地想。
苏后还在谆谆说着兄妹和睦的话,嬴衍却是心不在焉。他一心皆在今夜的劫狱之事上,老二老三定会选在今日他进宫之机动手,月娘应该已经守株待兔地等着了,也不知,她得手了没有……
而今夜出了这样大的事,圣人那边必定瞒不住。岑治一“死”,圣人首先怀疑的便会是他。以圣人的多疑,这时,他便该出现在上阳宫中,才能搅乱他的思绪让他起疑。
“时候不早了,儿子还要去上阳宫中陪伴阿耶。”他敛袖而拜,语罢既要动身离开。
“饮了这杯酒再走吧。”苏后道,回头嗔了女儿一句,“不是说要给你长兄道歉么?去给你长兄斟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长乐面上万分委屈,内心却微微紧张。她颤抖着手捧着那盏清酒行至兄长身前:“长兄请饮。”
酒里加了安眠的药,虽不至于彻底了结他这个祸患,却能让他酒醉沉睡,到时候,就到不了上阳宫了。阿耶必定雷霆大怒。
这药便是二哥给她的,虽不知这样做究竟有何作用,但只要能让他惹了阿耶不快,她就乐见其成。
嬴衍看了那三足青铜爵一晌,又看看她。
忽而拂袖掀翻酒盏,径直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闷罐儿:我好心救你,你却想带走樱樱?
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