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嬴衍也就没能躲开,反叫她抱住了腰,湿漉漉的一张脸也埋在了颈下。
又来讨好卖乖了。
他忍着气性,一根根掰着她扣在自己腰后的手指。岑樱一下子慌了,情急之下,竟是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岑樱!”
嬴衍一声怒喝,颇有些气急败坏。
他铁青着脸,将一下子僵住的小娘子自身上扒拉下来,极力压抑着自腹底燃烧而起的那股热意。
岑樱呆呆地看着他泛着青气的脸庞,眼眶里泪水一丝丝重又蔓了上来。
“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她哽咽说道,“……我都给你道过歉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能原谅我和我阿爹。我知道错了,也不会跑了,再也不会了……你就别生气了……”
她以手背擦着眼泪,两肩一耸一耸哭得十分伤心。她觉得这个人好绝情,自己明明都那样求他了,他那样欺负她也没有生气,却还是不肯原谅她。
之前的事的确是她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要是不肯原谅她,就不该管她,又来找她做什么……
又是岑治!
嬴衍两道剑眉敛得极深,好在那股燥意是抑下了。冷道:“把你那套讨好卖乖的本事给朕收起来。”
“口口声声说知道自己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错在不该不辞而别啊。”她如实说道,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他。
他眼里的光便冷了下来,阴寒的眼神,看得岑樱心里一阵发怵,迟疑着补充道:“那……错在不应该离开?”
“樱樱是爱慕陛下的,想和陛下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樱樱只是一时舍不得爹爹……”
她好像隐隐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了,口齿无比地流利,水光盈盈的眼痴痴地望着他目光一错不错。
却是晚了一步。每说一句,他眼里的光就愈冷一分,最终冷冷抽了下唇角,径直起身,取过龙头榧木衣架上搭着的衣裳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岑樱裹住被子,慢慢地把自己蜷作一团。
她没有说谎的。曾经的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生生世世也想和他在一处。可她也没法为了他割舍十六年的骨肉亲情的……
至于他的父母妹妹和宫城里险恶的生活,倒是其次。
现在,她就是想逃也没法了。她知道她不好,如果他愿意原谅她,她也愿意努力地走向他,为他忍受这一切。
岑樱抑下心事,低头含泪看着颈上的狼牙链子。
哥哥他应该已经知道没能接到他们的事了吧?分别多年,她真的好想他。要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嬴衍去而复返时,她已侧卧着睡着了,弯曲的长睫上还挂着泪水,睡梦中的樱唇微微上翘,一只手臂搭在被子外面,露出颈窝间的狼牙项链。侧脸下的枕头一片湿凉。
睡也没个睡样。
他皱了下眉,俯身过去欲替她换个枕头时,却听睡梦中的岑樱忽而低低地梦呓:“哥哥……”
他愣了下,移目过去,她已于睡梦中翻了个身、平躺卧着了,两行清泪静静地滑下桃腮。
次日,岑樱起身时,颈上已没了那条狼牙项链。
她在榻上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便问青芝可有收着了。
“陛下……昨夜倒是来过的。”青芝讪讪地提醒。
闷罐儿?
她迷茫发了一会儿怔,脸上又慢慢红了。
这个人,她醒着时不愿理她,等她睡着了却把她的项链拿走了。连她哥哥的醋也要吃,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虽是埋怨,用过早膳,岑樱还是慢腾腾地往主殿去了。才在殿门外即被宦者拦住:“陛下吩咐,县主不得入内。”
居然不让她进。
她有些出师未捷的挫败,回到寝殿后,倏尔灵机一动,找青芝要了身新的宫人服饰,头发也梳作双环髻,重新站到了主殿前面。
两名小黄门诧异地和她大眼瞪小眼,她有些心虚地抿抿唇:“……我是新来的宫女。”
“罢了,让县主进去吧。”梁喜走了过来,对上下属迟疑的视线又道,“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来担。”
岑樱便很高兴地行了一礼:“多谢大监!”不及对方惊讶,人已撒丫子跑得没影了。
梁喜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民间来的县主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