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少人挤了过来,那个人影被挡住了,再越过人一看,就不见了。
钟灵秀看出来,就问我在看什么?
我寻思了一下,就摇摇头,说我可能看错了。
鬼市上川流不息都是人,我就用胳膊把钟灵秀给圈起来了,护着她别让人挤了,钟灵秀今天心情不错,靠着我,有恃无恐的就在摊子前面转。
天师府挺有钱的,作为首席天师,钟灵秀吃穿用度,不比红楼梦里的小姐差,可她竟然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么感兴趣。
鬼市名头虽大,其实也就是个巨型跳蚤市场,好东西是有,但跟在这里逛的人一样,是鱼龙混杂的,不仔细去淘换,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
好比什么号称张天师手写辟邪朱砂符,说是朱砂,其实是用劣质红颜料印刷出来的,看着古意盎然,其实也就是骗骗新入门的菜鸡。
再说了,真要是符纸,这么多年过去了,咋也得变点颜色,这崭新崭新跟刚从印刷厂出来的样子算咋回事。
还有什么驱邪鞭,招鬼幡之类的,一个比一个唬人。
钟灵秀看这个,跟看班门弄斧的一样,反倒是觉得有趣,我则一门心思去找卖糖果子的。
这会儿前面一阵嘈杂,围了好些人,都跟大鹅似得伸着脖子,使劲儿往里看。
钟灵秀来了兴趣:“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好东西。”
能引发轰动的,当然得是特别的,我看钟灵秀好奇,带着她就挤过去了。
靠近了一看,这里熙熙攘攘里三层外三层的,是围上了一个摊子,那个摊子上摆着好些法器。
而摆摊的人也不吭声,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大家都在看他摊子上一把剑。
我顺着大家伙的视线也往上面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卧槽,什么情况,这里有个三五斩邪?
这个三五斩邪精致的了不得,从把柄上的环,和剑身上的痕迹,惟妙惟肖的。
要不是三五斩邪还好端端的背在了我的身上,我真疑心三五斩邪丢了。
做这个玩意儿的,是什么人,难道见过真的三五斩邪?
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真是三五斩邪?”
“可我听说,三五斩邪从戒鬼井里面出来,是让天师府一个小子弄到手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就是啊,我还听说,那小子是天师府首席天师的倒插门女婿,天师府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让姑爷出来卖自己法器吧?”
嚯,看来我还真是出了名了,连山寨品都出来了。
钟灵秀看了我一眼,憋着想笑。
这些人跟我们想到一出去,议论的差不离了,就问摆摊的,这三五斩邪不能是假的吧?
而那个摆摊的冷冷的就说道:“天师府?天师府又怎么样?眼看着,就要树倒猢狲散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你这么说话是不是也太欠抽了?这不是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吗?
我有心去讨讨公道,钟灵秀倒是一把拉住我,饶有兴趣的说道:“看他怎么说。”
果然,其他的人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天师府高高在上惯了,在行业里面虽然说一不二,但是人缘真心不好,大家都对天师府敢怒不敢言,怨怼的情绪积累的多了,眼看着天师府遇上这么多事儿,都秉持着看笑话的心理,就问那个摆摊的,怎么就树倒猢狲散了?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那摆摊的冷笑了一声,就说道:“钟家虽然靠着祖师爷的功德,算是有点名头,可天师府是卞家的,他们钟家早先在民国的时候夺权,就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卞家重回天师府,这天师府可就要重新洗牌了,现在不抛售点值钱的东西,以后被卞家抄家,洗脚盆都剩不下。”
这么说,这个摆摊的是卞家那边的了?
周围的人都问他,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内幕?
摆摊的微微一笑:“你们说呢?”
“卧槽……”有人低声说道:“难不成,他就是那个上门姑爷?”
“真要是他,那当然会有三五斩邪了!”
摆摊的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是吧,含糊其辞,这是要冒充我?为了蹭点热度,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看得出来,这个人一只鹰钩鼻,鼻梁上横纹截过,说明事业遭逢巨大失败,财帛宫晦暗,显然挺缺钱的,加上这人嘴角一颗燎泡,显然是为了缺钱的事情着急上火,不惜造口业,犯口舌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