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昱的嗓音不自觉抬高了些,在这安静的时刻叫人觉得有些刺耳。
但不管是方才还扬言要继续打黑云的冯凭,又或是暗自帮谢昱说话的吕英,都恍若未闻。
又或者说,这会儿,他们都顾不得这点小处。
“昭哥儿,”谢昱的声音有些发颤,人也有些发懵,“我没听错吧?”
谢瑄和轻哼一声,看向方才在边上拦了两下的马仆:“你和大哥说。”
那马仆把头压得更低,身子也佝偻了几分:“昱哥儿,这匹马唤作黑云,是侯爷的战马。”
方才听从冯凭的话,抽打过黑云的下人手上一软,鞭子跌落到地上,人也吓得颤抖不止。
“哥儿,冯、冯公子……”
吕英脑子转得快些,将矛头对准马仆:“既然是侯爷的战马,我们来时你怎么不说清楚。”
“小的冤枉啊,”马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大声喊道,“您几位来时奴才正好去拿草料了,回来就同几位公子说了,这是侯爷的马,可是……”
剩下的话,不消马仆再多说,众人也记得分明。
当时冯凭正是见猎心喜,吕英也不住夸赞。
谢昱心里正高兴着,觉得脸上有面儿,听了这话,虽然有些迟疑,却觉得寿平侯回京时带了不少马回府,他作为儿子,要一匹又有什么妨碍。
所以马仆的话,都被当做了耳旁风,几人还斥责了他一番。
吕英与冯凭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紧张与为难。
还是吕英先开口问:“昱哥儿,这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冯凭也说,“可是你说你家有不少好马,我们才想着来瞧瞧的,你可得拿个主意啊。”
两个好朋友都等着自己发话,谢昱想了一阵,到底一咬牙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父亲总不能因为一匹马到你们府上去告状。”
冯、吕二人很是意动,却都没立刻就走:“那你呢?”
对于朋友的关心,谢昱十分感动,道:“不怕,我寻祖母去,有祖母护着,父亲不会为难我的。”
几人在那头哥俩好,这边正安抚着黑云的谢瑄和心情可见不大好了。
他眼见着那几人似是忘了自己,也不理会,只命人赶紧去取了伤药来,亲自为黑云上药。
谢昱瞧见他的动作,又推了推冯凭吕英,叫人送了他俩离开,这才走到了谢瑄和身边。
“昭哥儿,你小小一个,怎么能做这等事,叫下人做不就好了。”
谢瑄和板着一张小脸,连看也懒得看他,手上动作却越发轻了。
谢昱见黑云这会儿乖乖卧在地上,动也不动,一时还觉得它挺听话,往那边走了两步,想摸一摸黑云。
黑云一咧牙,打了个响鼻,喷了谢昱一脸黏糊。
“你这畜牲!”谢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黑云直跳脚。
一旁伺候的人也赶紧上前低着头替他擦脸,却没敢骂黑云半句。
“大哥不回去梳洗?”
谢瑄和扭头看他一眼,直把谢昱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谢昱甩袖离开,谢瑄和才命人唤了马仆上前。
“怎么今日大哥他们来时,你去取草料了?其他人呢?”
那马仆迟疑片刻,方垂首道:“昭哥儿容禀,今儿本还有人和小人搭班,只是早先他家中有事,便叫小人与他略顶一顶。”
“若无吩咐用马,马棚平日少有人来,加上已到了该换草料的时辰,小人便、便略走开了一阵,哪儿想到昱哥儿几位会来啊!”
谢瑄和听了他的话,却没全信,只问:“你取的草料呢?”
马仆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小人听见这边有动静便出来了,草料如今还在屋子里呢。”
放草料的屋子就在马棚边上,这马仆紧张什么?
谢瑄和敛住心底的疑虑,为黑云擦完药,接过青榆递给他的帕子仔细擦了手,才开口道:“时辰也差不多了,青榆姐姐你派个人同他一道去取草料来喂马吧,别耽搁了。”
青榆应了一声,吩咐小丫鬟好生守在谢瑄和身边,才领着松了口气的马仆出去。
谢瑄和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摆到黑云面前,一样一样喂它。
黑云在他面前十分温顺,虽才挨了鞭子,却也安安静静的吃着。倒是谢瑄和心里直发闷。
他在马棚直多待了一阵,等到马仆喂完了所有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