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瑄和原打算用过晚膳后,再和爹娘提这事,不料刚进申时,寿平侯就回府了。
“今儿回来倒早,”苏夫人正有些犯困,见他进来也没起身,而是叫人另搬了一张躺椅,并排着放到葡萄架下。
寿平侯见状,立刻转身进屋,换过常服出来,挨着苏夫人躺下。
他看着顶上染上紫色的葡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自进京后,日日忙着,可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夫人慢慢摇着手里团扇,闭着眼道:“知道你辛苦,你儿子用过午膳就剪了两串葡萄,叫人用井水湃着,只等着你回来呢。”
“还得是瑄和贴心,”寿平侯不由得高兴起来,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便问,“怎么不见他?”
苏夫人手上团扇一顿:“用午膳时神神秘秘的,说是晚间有什么要事要同你我说,这会儿已经回屋去了。”
“要事?”寿平侯有些奇了。
“是啊,”苏夫人睁开眼,半遮了脸,“谁知道他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要事。不肯先告诉我,非得我们都在时才肯说。”
寿平侯听出她言语中浅淡的酸意,心里却很高兴:“他自来古灵精怪,思维跳脱,谁知道他又想到什么,怕是想和我一起显摆吧。”
寿平侯说着,就吩咐下人去寻谢瑄和来:“正好我今日回得早,不至于连累夫人等到酉正,才能听见瑄和的秘密了。”
谢瑄和听说父亲回来,也不耽搁,叫来吴应成就问:“你与我一道过去,还是迟些等吩咐?”
吴应成考虑片刻,道:“奴愿等公子吩咐。”
这是愿意请谢瑄和全权做主了。
谢瑄和点点头,自个儿去了正院。
“爹、娘,”谢瑄和先规规矩矩行了礼,就蹭到了父母身边,等着两人给自己挪出点位置来。
寿平侯此刻心情真好,瞧见他这模样,一伸手,就把他捞到了自己身侧。
“听你娘说,你有什么事,非得等我回来了,才肯一起告诉我们?”
“是有,”谢瑄和点点头,看着悠闲的父母,没直接开口,而是先同金芝道,“金芝姐姐,我要和爹娘说个不能叫人知道的大秘密,你快带他们离远些,不许偷听哦!”
谢瑄和说话时,表情并不凝重,金芝只当他小孩子心性,却也愿意配合。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这一家子。
寿平侯笑着同苏夫人道:“看来这还真是件大事。”
苏夫人没回他,只带上了几分若有所思,问:“瑄和,你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谢瑄和有些惊讶的看向母亲:“娘,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吗,”苏夫人坐起身,“快说吧,我听着。”
“今日南珠不是替祖母给我送了一匣点心吗,她告诉我二叔母撺掇着祖母,要替我寻一个外省的大儒做先生。”
谢瑄和见爹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也没被吓着,而是继续道:“我就想,南珠可是祖母身边的二等丫鬟,哪儿能平白给我说这些。”
“这不就像是从前爹身边的亲卫,给敌人出卖情报吗,我就有些怀疑她的用心。”
“是该怀疑,”寿平侯满意道,“你做得很对。”
谢瑄和受到夸奖,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才继续往下说:“但吴应成却给我说,因为东珠的事,南珠心里害怕,想投靠我。”
“接着我就听他给我讲故事,但听着听着,我就觉得吴应成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谢瑄和小大人似的蹙起眉:“刘嬷嬷从前同我说过,一个好的下人,只会一心向着主子,绝不会刻意诱导主子去做什么。”
“但吴应成说那些,话里话外,像是挑唆着我对祖母不满。”
谢瑄和说着,就把吴应成的话原样学了一遍。
寿平侯听了,眼中带上了骇人的寒意。但苏夫人除了不满外,还多添了几分思虑。
“那刁奴如今在何处?”寿平侯也坐起身来,就想叫人。
谢瑄和赶忙拦住他,高兴的晃了晃小脚:“爹你别急,他在我院里呢。”
苏夫人见瑄和这副表现,手中团扇转了半圈,也帮着劝了寿平侯一句:“你急什么,瑄和恐怕还没说完呢,你儿子这会儿说得头头是道,你还怕他吃亏?”
等寿平侯终于安坐,谢瑄和才继续说:“徐伯父教过我,要善于抓住别人话里的漏洞。”
“其实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