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楠无聊,贺祈之是给他带了几本书的。江楠此刻摊开着其中一本,没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纳进眼底,反而悄悄抬眼去看在窗边吹风的姐妹俩——他们仿佛想用那点秋风吹灭自己燥热的心。
江楠是个会看脸色的。
他酝酿了一会儿,半晌打起一个长长的哈欠,眼睛挤出两滴生理性泪水,随意一抹合上书册,半个身体往后仰倒,后脑勺贴在枕头上,像是真的很困,发出一声低喃:“好困。”
风吹动着伊青的小蘑菇头,她不咸不淡的发问,瞧不出任何情绪:“你要睡了吗?”
在隐瞒情绪这点,伊青可比伊丹强多了。
江楠对他们点点头,就见伊青给伊丹一个眼神,伊丹随即走向门口,边走边掏出对讲机。
伊青则走至床边,给他把床摇平,这是每天早晚必有的动作——主要是怕江楠坐起时会把力使到腿脚上。
伊丹很快回来,她与妹妹视线相对,一个点头说明了可否。
伊青给他放好书,站在床边说:“你睡吧,我们半个小时内还会在门口,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好,你们回去了也早点休息。”
伊丹在后边歪出半个脑袋,“楠楠晚安啦。”
“晚安。”
道过晚安后江楠并未入睡,伊青在门外不时偷偷观察,能看到他发呆似的看着窗外,持续了很久,那儿有一轮弯月。
半个小时很快过了,伊青再度起身在房门透明板处张望——江楠躺着的姿势没有变化,侧脸也还是对着窗外,大概是才睡没多久。
伊青拉着姐姐重新坐回门外靠背椅,“江楠才睡下,我们再待十分钟。”
…
隔天是病房最热闹的一天,除了贺祈之和丹青姐妹,江楠听了几天的苏万里和余嘉名都来了。
他们昨天下午就带着安伯回来了,只是整理工作和安置安伯花了好些时间,今早听说贺祈之在江楠这,就一道来汇报工作。
汇报内容大概就是安伯的情况和这几天消耗的资源。
安伯在外头跑了五天,昨天在苏万里背上时就沉沉睡去,回到宿舍迷迷糊糊洗了澡,头发没吹就倒在床上。
后来还是苏万里给他吹干的。
安伯这会还没醒,贺祈之大手一挥就把余嘉名派去盯梢,让剩余人待命,转身拉着苏万里上到顶楼。
顶楼风大,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吹走,贺祈之嘴里叼了烟,给苏万里递去一根,靠在马赛克墙上点燃香烟。
苏万里一眼看出端倪,默不作声的要了火,夹在两指之间只抽一口,张嘴时冒出袅袅白烟:“怎么?有心事没人说?”
“可不是嘛。”他也不啰嗦,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块,瞧着还新,就这么直接人给了树洞。
苏万里小心着手里香烟,打开纸块飞速扫了两眼,再度望向贺祈之时眼皮都抬高了不少:“95?百年难遇啊队长。”
“你看看名字。”
苏万里视线转移到报告的名字上,“江楠?就是那个被你打伤的小朋友?”
贺祈之抓了抓头发,按照实际年龄,江楠已经有69岁了,可外貌和认真还在19岁,苏万里不知道这点,江楠在他嘴里确实是个小朋友。
“你们这是一枪定情了?”
“没有。”贺祈之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垃圾桶,把烟头摁在地上磨了磨,打算待会下楼再找垃圾桶丢,“也不可能。”
苏万里的烟燃了半根,风把烟灰吹落,他将报告重新叠起,塞回贺祈之手中,问:“你怎么想?”
“就像你对安伯那样想的吧,不过还好,我和江楠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贺祈之说,“但我打伤了他,九八特种队就得照顾着他点。95契合度太高,什么都有几率发生,这之后我会尽量少来。丹青姐妹对单身的oga有点恐惧,今后大概会常派你和嘉名来照看他。”
“行,我了解了。”
“江楠和安伯有点关系,等安伯休息好,让俩人见见面聊聊天也行。”
苏万里:“嗯,等他休息好了我会和他提。”
古代有腰牌代表自身,当今有身份证证明自己。江楠五十年前的那张身份证必然要作废,上报消息说明他是生于19年前,也就是z4598年,那他需得要办一张对应身份的身份证。
三天后来的还是贺祈之和丹青姐妹,都是知情人,贺祈之说话便没有顾忌,在病房内同江楠编造了一个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