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总算是把手稍稍放下,警惕消了不少,由担忧替代。
大阳大概是猜到他的想法,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你放心,我们九八特种队强着呢,贺队绝对不会出问题,等他们把没问题的群众救出来了,他就来和我们汇合。”
江楠这才点点头,应了声“好。”
“来,哥背你走。”
“好……”
大阳向他走去,接过拐杖后把东西随意丢给其中一个士兵,蹲身把江楠背起,看向门口那个不苟言笑的棕熊队队长,“走吧。”
…
驾离华南基地已经有半个小时,江楠缩在车后座的一角,闻着旁边安伯那茉莉香的信息素才觉安心。
介于性别不同,车内的alpha都没和他俩靠得太近,就连这里面江楠能信的大阳也和他保持着距离。
现在的人在性别上的区分,可比以前要大多了。
江楠这样想着,车子速度缓缓下降,在身体微小的前倾后撞,车子彻底停下。
“到了。”
不知有谁说了一声,而后立刻有人打开车门,刺眼的阳光从外头透入,棕熊小队的人首先下了车。
大阳跟着下车,手上拿着江楠的拐杖,站在车外,“小朋友,我帮你吧?”
“不用。”江楠拒绝了,挪到车门旁,接过大阳手里的拐杖,拐杖脚用力撑着沙地。他先伸出左脚,在地上踩稳了,才把另外半边身子跟着挪下车。
幸好这车不太高,否则这样下车,他不知什么时候才碰到地面。
棕熊小队的人陆续站在他和安伯的身旁,无声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们包围在里面。那位队长带了头,走向一座工厂的大门。
江楠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大巴,猜这辆车带出来了一些人。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当棕熊小队的人以特殊的敲门方式敲开工厂大门,他们便见到守在门边及安慰着群众的士兵。
门口的士兵看到了安伯,抬手行礼,安伯跟着抬手回应。士兵将视线移至江楠身上,狐疑:“这位是?”
棕熊小队的队长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新的抗体携带者,江楠。”
士兵恍然大悟,抬手也给他行军礼,嗓音响亮对他道:“感谢您对全人类的贡献!”
江楠轻轻点头后就把脑袋低下,撑着拐杖跟着安伯往里走,也不管是否会给别人留下一个高冷的印象。
工厂内待着不少人,独独没见除了大阳外九八特种队的其他人。
他们应当还在参与救援,江楠没问,只由旁人把他们带到边上,给他们拿了张海绵长椅,就站在他们面前当起守卫。
那长椅十分熟悉,并非是在华南基地的哪处出现过,而是五十几年前,他常坐这样黑色海绵椅。当他坐在这椅子上时,面前通常会有一台钢琴。
他朝工厂远处望去,望向人群之后——那有好几架损坏的钢琴。
果然,这是间规模不小的钢琴厂。
江楠有些手痒,但他忍住了。
又有一批群众被大巴安全运来,不过总得下来只有十几个人,江楠听到有人和这位棕熊队队长上报,说b区居民楼只有这批人被救出来了。
人群之中,江楠看到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她手里拿着一个牛奶盒及一把勺子,那里头大概是有什么可以吃的,但她却没心思吃,双眼不断流着眼泪,却是一声不吭,眼泪一半落到衣服上,一半落进了牛奶盒里头或边缘。
她一直在流泪,却没人安慰,也没人陪伴。
江楠看了她很久,渐渐才意识到,她可能在一个小时前的那场灾难里,失去了至亲。
她再也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了。
喉头与心里忽然难受得紧,江楠摸了摸脖子,想把这些难受的情绪给推下,推到胃里,让胃液一点点消化。
可这么推着,江楠却是越来越难受。
虽然他与这个小女孩的遭受不同,可在结果上面,是一样的。
他心里起了些同命相怜的意思,是越发难受。
能忍受剧烈疼痛的他,终于是忍不住,眼眶聚满了水,憋了好久,终于有一颗挂不住,滑落时经过脸庞,落到手背上。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孩子,才慢慢收住了情绪。
棕熊队的一名士兵从外头跑来,站在了队长面前,脸色凝重的说:“队长,飞鹰队乘坐的那辆大巴中混入了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