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江楠看着他说,“安伯的抗体只有控制作用,但那天那个医生说了,我的抗体有化解和消除的作用……”
“那医生有和你说你一定不会被感染吗?”贺祈之目光沉得吓人,语气严厉,“没有准确的答案,你就贸然做出这样不负责的行为!”
“但是我们有的控制疫苗不多了,伊丹就算是把这些控制疫苗给打完,她也撑不下去!”江楠气得发抖,他还能想起方才伊丹与平日大为不同的虚弱,“他们都说我的抗体有效,我的抗体是这个病毒的天敌!那既然有效,难道还要我看着伊丹就这么等死吗?”
贺祈之听罢抹了一把脸,他原本不想说狠话,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说:“江楠,你也知道你是抗体携带者。既然知道,那你就要明白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哪一个人,你的命关乎着全人类的命运,你的命比其他人的命都要重要,我希望你能清楚这点。”
江楠已经红了眼眶,他靠向椅背,手腕上那圈红痕被另一只手遮住,又是紧紧握着,“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命重要……我只是想救她。”
贺祈之不打算和他继续讨论这件事,他轻轻拽起江楠的手指,意图把那一只手腕都拉到面前,“我给你打控制疫苗。”
“不打。”江楠抽回手,转言问他:“贺祈之,如果我没有抗体携带者这个身份,我现在的处境应该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
这是自然的,若非他是抗体携带者,贺祈之早就会同上级汇报他是来自五十年前的人。有这样一个身份,江楠便会早早被带往研究所,让人研究他到底是怎么像动物一样陷入冬眠,再在五十年后安然无恙的醒来。
贺祈之的沉默就是回答,江楠一直紧握在手腕上的手松开,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说:“那不是正好嘛。”
贺祈之带着疑惑注视着他。
“我不会打这支控制疫苗。”江楠与他对视,继续说着,“如果我因为这个针口感染变异,伊丹那边也没有效果,那这就能证明我身上的抗体是没有用的。”
贺祈之蹙眉道:“抗体要和药物搭配,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如果连抗体都没办法和这个病毒抗衡,那他还算什么病毒的天敌?”江楠垂下的脑袋稍稍抬起,与贺祈之四目相对,“有效,人类就能靠我的抗体活下去;无效,贺中校就不用再把心思放在我这。反正五十年前我就死了,这个结果在五十年后再来,也是一样。”
上车时是满腔怒火,下车时怒气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忧愁和心酸。
贺祈之这些情绪都被远处吃饭的安伯看入眼里,他不知道江楠是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生气,只觉得贺中校这样的神情难得一见。
只见刚从车上下来的贺中校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后视线就落在他身上,安伯立刻就知道,贺祈之是为了江楠来找他帮忙的。
看贺祈之朝他走近,他便也往前去,咽下口中土豆,远远就吊儿郎当的对他发问:“怎么了?”
贺祈之停在越野车后车厢旁,等安伯走到面前,才低声回答:“他感染了。”
安伯瞳眸微缩,眼皮睁大,神情、语气顿然严肃:“给他打疫苗了吗?”
“他不肯打。”贺祈之头疼的捏捏鼻梁,把江楠所做、所说给安伯说了个大概,随即靠在车上,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贺祈之长吁一气,从便携包里掏出一支烟,本着对oga的基础礼貌,没立刻点燃,“我现在冷静不下来,需要你帮忙照看一下江楠。我去抽根烟,十分钟后回来。”
安伯答应后就到后门钻进车里,手里还饱着饭碗,土豆的香气纷扬在封闭的车室内。他打开一边窗缝放些空气进来,对江楠问了句是否要吃饭。
江楠摇摇头,不吃是因为自己不觉得有多饿,同时还是认为,若他是将死之人,那也用不着浪费这一人份的粮食。
安伯这会没心思吃饭,把碗搁在副驾驶上,轻轻拉过江楠的手,掀开一半衣袖,将受染那块皮肤裸露在外。
江楠手上的红点并不多,只是因为皮肤白皙,有少许红点都会显得触目惊心。
安伯没敢伸手去碰,他的抗体只有控制作用,不足以与这要命的玩意抵抗。
目光被手腕处的一圈红痕吸引,他细细看着,看见除了红痕,手腕上还有几处淤青。
江楠自己定是捏不出这样重的痕迹,这无疑是贺祈之怒发冲冠时的无心之举。
安伯还未说什么,江楠便开口替贺祈之说话:“我的错,我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