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朝菜地方向奔去。
“是你该慢点才是!”贺祈之小步跑来,虽不想饶他兴致,但还是没忍住去关心他那伤,“医生刚刚不是说了吗,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果动作太大,伤口还是会裂开的。”
江楠这才放慢步子,说:“医生也说要有适当的运动。没事的没事的,快带我去,是不是走这边?”
“你待会要摔一下,我就把拐杖还回去!”贺祈之像是动了怒,终于对他放了句狠话。
江楠一下停住脚步,就站在原地乖乖等他,脸上却是委屈,“不会摔的。”
“要走慢点。”贺祈之走到他面前认真叮嘱一句,又像教训小孩那样对他说:“万一走太快摔了怎么办?摔了我就没收拐杖,在你腿好之前,都得在宿舍待着。”
江楠心里道了声不行,乖巧点头,试探性的去问:“那我们还去吗?”
“去。”贺祈之领着他慢慢往前走,“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反悔。”
昨夜一片漆黑,能看到的不过是边缘的几片叶子,这会艳阳高照,菜田有多大,里头规划了多少块田地都能看得仔细。
九点不到,地里已经有带着手袖,穿着水鞋干农活的人。
有的人一手提桶一手提瓢,舀一勺水就泼洒在田里的绿叶上;有的带着一顶草帽,拿着锄头一下下锄地,给菜松土;有人的菜恰好成熟,夫妻俩一个摘菜,一个把摘下的新鲜蔬果放进背篓里,准备今天或是明天卖。
江楠在田边看着摘菜的那对夫妻,注意力没在人上或菜上,而是直勾勾盯着他们带来的背篓。
他忽然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当钢琴老师啊?”
贺祈之答:“我这两天会去申请,但申请下来也不是立刻就能去,起码要等你的伤好了才行。”
“那可以帮安伯也找一找吗?他会小提琴。”江楠的视线还在背篓上,“之前在广东,安伯还能卖菜和做竹编换钱。但你看,这里没有一片空余的菜地,安伯没法种菜;他们身上背着的是制作精良的大竹篓,安伯虽然会编竹编,做出来的到底没有这么大、这么精细。就算他能编些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吧……那东西出现次数多了,就不是稀奇物,慢慢的肯定就少人买了。”
贺祈之认真听着,没想到他来看菜地,原来为的不是自己。
“但是,安伯有这个意向吗?你得先问问他是否愿意,我才能把两个人的申请一起递上去。”贺祈之说。
此话有理,江楠轻轻点头,往宿舍方向转身,“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宿舍,江楠几乎是扑着去给安伯说这事的。
安伯没立刻答应,斟酌良久,说是要出门散心,给几个看守士兵跟着就随意找了个方向去。
江楠说:“我猜他要去看看实际情况。”
贺祈之认同点头。
安伯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江楠与贺祈之也不急,坐在客厅里闲聊,贺祈之向江楠问五十年前的趣事,江楠听他说入伍时的故事。
说到自己混入某个特种队当个小兵时,安伯便回来了。
他显然是看到了比华南基地要繁华的市场及那一大片有归属的田地,一屁股坐到他们身旁,对着贺祈之就问:“你要是去申请,真的能百分百申请成功吗?”
贺祈之沉默须臾,说:“如果我坚持,那一定能申请成功。但是是不是希望的岗位,那就不一定了。”
安伯说:“这里原本是学校,钢琴肯定是有个一两架的,但小提琴就不一定了。而且要我们去做教授乐器的老师,会有孩子来上课吗?就算他们来上课了,我们有多余的乐器给他们操作吗?教授乐器,可能行不太通。”
一番定论几乎是打破江楠的幻想,客厅内一时陷入沉默。
幻想被打破,江楠并未羞恼,反而沉入他这番话中思考,不过几分钟便认同他的发言,“那换个别的工作也行,总不能因为我们是抗体携带者,就待在屋里白吃白喝。”
贺祈之并未立即决定要给他们寻找另外的工作:“我还是会向上级申请,如果确实不行,就看是否能安排类似的,你们放宽心等就好了。”
俩人齐声打了句“好”,贺祈之站起身,说:“中午余嘉名会给你们带些大米、蔬菜、柴米油盐,如果不想做饭,可以到市集那边看看有没有卖吃的,拿华南基地的货币也能直接买。”
他顿了顿,看向江楠:“你还是别乱跑了,想吃什么和守卫说,免得摔了。”
江楠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