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儿,要是你愿意,我认你做干女儿。”
干女儿。
陈静安猛地抬头,下意识回绝:“不……这太……”
她心里全乱,说到底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稍微有点波折就口不能言。
周正卿替她回绝:“看来是真的老了,都开始乱认干女儿,这也不是什么小事,你就这么问她,她要怎么回,回了怎么跟她父母讲。”
“怪我,没考虑那么多,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当句玩笑话。”沈孝诚目光掠过她,略有深意。
哪里是句玩笑话那么简单。
句句都话里有话。
又说几句后先走了。
眼下只剩下师生两个。
陈静安突然觉得难受,心像泡在海水里。
那些话大概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让她清楚自己的位置,犹如一记闷棍砸过来,她才恍然清醒过来。
自己清楚是一回事,被人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受了?”周正卿出声。
“没有。”陈静安声音细弱,吸了吸气,抬头看向老师,“对不起,给您丢人了。”
周正卿坐下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骨,却突然说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要比现在还要瘦小,文文弱弱的,乍一看像是拿住琵琶都费劲,真弹起来就不是那个感觉,强烈的反差给他留下很深印象。
“从我带你到现在,我一直没后悔,甚至有些感谢,让我教学最后生涯里,还能教出一个满意作品。”
陈静安眼眶发红:“……老师。”
“怎么会想到跟他在一起呢,你不是那种为钱为利的姑娘我知道,那是为什么呢?是真喜欢吗?他又有多喜欢你,现在喜欢,以后也不会变吗?”
一开始是被逼迫,她并非心甘情愿。
现在呢?
是喜欢的吧。
陈静安想到出神。
周正卿与沈孝诚走得很近,知道那圈子里腌臜事,双手交握住,语气长叹:“静安,这条路不是很好走,我不想你折在这上面。”
—
沈烈明显感觉到那晚之后陈静安情绪低落。
他问过,但她摇头说没有,只说最近毕设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疲累导致,说着支精神问他在做什么。
后面连续几天,陈静安都等他工作结束,缠着他出门觅食约会,短时间里去过不少地方,大学城里闲逛时,她也大大方方握住他的手,就像再正常不过的小情侣,玩到半夜回来,在进门时不开灯便激吻,什么都尝试过,什么也做过,一段恋爱,也就这样了。
时间一晃而过,陈静安完成毕设,得分挺高,毕业眼看在即。
毕业典礼那段时间,沈烈国外出差,她将拍好的照发过去,照片里她套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脸蛋白净,漂亮到晃眼。
学士帽扔到口中,她大学生涯正式结束。
散伙饭在晚上。
在踏入校园那一刻,谁也没想到四年会过得这样快,分别在即,即便平日里关系一般的同学,也感受到这份愁绪跟不舍,酒是一箱一箱送上来,互敬前程。
陈静安知道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点,脸上就已经泛红。
阮灵平日里性格最混的开,跟谁关系都不错,她也是最难受的,啤酒一杯杯下肚,最后喝到难受跑去洗手间里吐,陈静安陪着她,等她吐完,又拿水给她漱口,折腾很久,陈静安靠着墙壁,听着包间里哭声跟欢呼声,喧嚣杂乱,她心静的诡异,像身处另一个世界。
“静安,静安,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提到忘字,眼泪又跟着掉出来,前段时间她刚分手,前脚分完,对方后脚就相亲,现在已经到订婚的流程。
所以哪有那么多忘不了?
“我不会的。”
陈静安扯了纸张给她眼泪。
阮灵抱着她痛哭一场,衣襟被泪沾湿,湿凉一片。
哭完也就好了,有恢复平时的大大咧咧,要回包间重新再喝。
陈静安才收到沈烈的消息。
“结束了吗?”
“快了。”她回。
“我到了。”
“在哪?”陈静安想到,却不敢肯定。
“往外看。”
陈静安从洗手间出去,到长廊,打开靠近公路的窗,已经很晚,路边人车稀少,一辆黑色车停在路边,沈烈下了车,倚在车边,颀长身形很难忽视,他指边衔着点燃的烟,一个明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