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股寒意遍布四肢百骸,有这样的本事,眼前的谢九为何偏偏要进倚魂楼?又为何非要进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楼管经卷?除此之外他是否还有什么身份?归锦甚至不敢细想。
“唉呀,今早你准备的那顿早膳我用得十分不满,可是本公子不是辣手摧花的人,所以——”他直起身双手一摊,拖长了音笑道:“我再三思量,想着就将你送给你楼中人处置最好不过了。”
“你……”
“这个东西你们在倚魂楼内从未用过吧。”谢酒棠摸索到归锦袖中的烟雾弹。
“不可!”归锦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顿时大惊失色。
谢酒棠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随手就甩了出去。
伴随着轻响,烟雾在半空中便逐渐弥漫开来。
……
倚魂楼,君影楼。
兰笑书正在那张梨花木桌旁径自坐下,指节敲了敲桌面上几张宣纸:“镜花宫不会随便派几个人,你确定这样子就能万无一失?”
他一脸怀疑地看着面前白衣曳地,容颜占尽天地之辉的男子,见他斜斟薄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华丽优雅。
显然,白深容没打算答话。
自从兰笑书进了倚魂楼后就已是悔不当初,每当他静下来,只想抽那个竟敢挑衅白深容还和他打赌年少不更事的自己几巴掌,所以这两日又想着他被耍着到玄情楼看了三日三夜的密卷,他就对眼前的男子恨得牙痒。
镜花宫是近来江湖中的一个传说,虽未能和三门六派七世家相提并论,但那些毕竟都有稍久的来历了,而镜花宫不同,没来由的,它就仿佛是烈日当空中突然倾下来的寒雨,虽只是一阵,但足够搅乱这一舟江湖了。
镜花宫宫主花烬,性情古怪,最爱做人皮面具,做事素来不论正邪,全凭喜好,而且听说他对用毒没兴趣,倒是对剧毒的毒物有几分兴致,先前沈梨月暗算兰笑书用得紫鲮蝎,南疆总共出了三只,沈梨月因为沈府与南疆的关系得到一只,一只后来辗转到朝廷,剩下的最后一只便在镜花宫,而花烬是用何种手段夺得的无从得知。
而镜花宫与倚魂楼的恩怨也并非一日两日了,印象中倚魂楼并未与其有过交集,但似乎镜花宫总是似有若无地有意招惹,且出手渐显凌厉。想让倚魂楼覆灭的势力四海皆有,颗两年前倚魂楼中的一座小楼被不知不觉烧了,这是被暗算得最狠的一次,不是盘命阁,更不是上三门出的手,却正是镜花宫的手笔。
但事后也不见花烬付出过什么代价,可见镜花宫手段了得。
于是这几日兰笑书考量再三,放弃了对了盘命阁下手的想法,而是正好借着玉麟符的事狠敲了镜花宫一笔。所以依花烬的性情,不讨回来才是奇事,花烬若要出手,也就是近两天的事了。
兰笑书倒是费尽心机布下了天罗地网,可反观白深容,漫不经心地对着那几张宣纸,兴致缺缺。
这会见他久久不出声,兰笑书连日积累的憋屈霎时间爆出来,他一把抽回那几张图纸,阴阳怪气道:“楼主颖悟绝伦,想必胜券在握,行,那就这么着,也免得爷费心!”
言罢,他不知是心虚还是趁着气焰未灭,脚步一转刚要踏出君影楼。
这时窗外一声声响,或许在别人听来没什么,但兰笑书和白深容何等耳力,很清楚那是烟雾弹的声音,当即对视一眼。
“是玄情楼的位置。”
兰笑书扶着窗棂,看着漫天弥散开的烟雾,眯了眯眼。
这回白深容终于蹙起好看的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以眼神示意兰笑书,那不是你管的地盘?
兰笑书霎时面色一黑,咬牙喝道:“浮兮!”
话音刚落,一个暗影男子便如鬼魅般飘然落地,跪下。
“兰大人!”
“去,给爷查查,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楼里拿烟雾弹当飞刀耍!”
“是!”
话落,一道残影掠过,已不见浮兮身影。
而彼时,云浣尘瞧见了烟雾,也急忙赶了过去,与站在檐角环胸静观的浮兮正好打了个照面。
她心底一沉,竟有些怕谢酒棠出事。
“浮兮大人救我!”正与谢酒棠僵持着的归锦见到浮兮眼眸瞬间一亮。
谢酒棠在心里不怀好意地揣测着什么,瞧瞧,明明赶来的是两个人,这女人眼里只看见了浮兮。
浮兮一身黑衣翻下了屋檐,但并未出手,似乎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