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余意欢起初并没想到红袖楼,正是因为在红袖楼有进楼不可带刀的规矩。
不过梅少炘的心思也古怪得很,他很喜爱他那把刀,但他不是一昧追求至上刀法心无旁骛的武痴,亦不是倚仗刀法沉醉风月的浪子,他需要女人时便去找,不想要时,投怀送抱的或许便会白白送命。
所以他究竟何时是需要的,余意欢也不好说。
所以他才最后找上了红袖楼,毕竟,哪怕寻不着人,美人在怀赏舞听曲的滋味也是不错的。
对着那老妇强撑笑脸,总算听到了连日来头一个好消息。
余意欢在心底冷笑一声,心道老子今日非要让你去趟医馆治你突如其来的不举之症不可。
径自上了二楼,找到一间雅阁,破门而入时屋内并无动静。
画面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没有女人,只有梅少炘一身黑衣地伏在桌上。
而梅少炘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余意欢进门的动静似乎并未惊到他。
余意欢打量了一圈,才缓缓踱步,袖中手一动,指间便压满了细薄的暗器。
“喂!”余意欢抬手欲拍他的肩。
也就是这时,一道白光自梅少炘额前弹起,在半空划了半弧,整间屋子如陷冷冬。
紧跟着是漫天飞舞的白色,不是十月风起时如浪翻卷的芦花,而是冷冬十月里铺天盖地的寒雪!
几乎是一瞬间余意欢便知晓是梅少炘的葬雪刀出鞘了,他几乎能透过满屋的飞雪嗅到死亡的气息,他猝不及防,只好高声喊道:“你连老子也要杀啊!”
于是又在同一瞬间,葬雪刀回鞘,雪消屋现,快得人无法看清。
余意欢将手收回袖中,长长舒了口气。
继而只听梅少炘孤冷道:“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别从背后碰我。”
语调不冷不热,声线还带着无尽睡意,好似刚才出手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你给老子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刀带进来的?!”更主要的是你来红袖楼竟不叫女人陪着反倒睡下了,说出去简直要笑死人了!
梅少炘收回背在身后的手,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梅大侠,颜姑娘到了!”门外有老妇人高声喊道。
余意欢干脆寻了张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挑眉问他:“你找姑娘了?”
“啊。”梅少炘只给了他一个字。
余意欢伸长脖颈朝门外瞧了一眼,只看见衣裳艳丽绰绰的人影,大约又是什么胭脂俗粉。
这么想着,他不耐烦地抱臂翘腿,没好气道:“赶紧的,听完曲子随我回镜花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