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抽手想要倒茶。
他握的是茶柄,对面那人钳住的是茶嘴。他将茶柄收紧一分,对面那人也加一分力道。
如同扯红线般,僵持许久,那个茶壶在两人手间越绷越紧,似乎下一刻便要炸裂开来。
期间沈梨月见谢玉楼动了动嘴角,而那黑衣人也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只见那两人的手指擎住茶壶,还在越压越紧。
谢玉楼一手支着下颚,一手勾着那茶壶柄,就连抢东西这样的动作让他做起来也这般风流潋滟。
他盯着对面那人的眉眼,盯了片刻,蓦地觉着这一幕像极了那日他与谢酒棠抢那坛梅花酿的情景。
于是,他眼尾一扬,粲然一笑。
在眼看那紫砂壶就要被两人的劲道捏碎的时候,勾住茶壶柄的手倏地一松!
他突然松了力道,可对面那人没有。
于是那茶壶在外人看来,那黑衣人不知抽了什么风要这么使劲地抓一个茶壶往自己身上倒去。
对,没错,他什么不好抓,偏要抓个装满了茶水的紫砂壶淋了自己满身!
那可是滚烫的茶水,离那黑衣人最近的谢玉楼敏锐地听见他的呼吸当即一沉。
啊呀,谢酒棠无赖的招数也不是一无用处的嘛!
翘起好看的唇角,谢玉楼不无讽刺地道:
“我看,阁下不是来喝茶,是来找揍的吧?”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面色有些呆滞。
少主今日这是怎么了,以往不是说好茶壶碎了就开打接着跳窗出去说话的么,怎么临时就改套路了?!
但从谢玉楼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端倪,便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是又如何?”
声音很轻,于是仅听到这两句对话沈梨月眼底一亮,这是要过招了?
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依旧未能看清。
只瞧见谢玉楼就着对面那黑衣人的手翻掌狠狠下切,那黑衣人也收手成拳攻去。
衣袖席卷,衣袂翻飞,一片残影看得人眼花撩绕,没过几招便俩人同时一晃,跳出了窗外。
沈梨月眸光跟着一转,身子趴在了窗棂,伸头去搜寻方才那两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沈离非趁势抓着她的后颈衣领,将她扯回了座位。
“好了,找不到就别看了,喝完茶我们也该上路了。”
沈梨月似不死心,又茫然四顾了好一会,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而另一侧,跳出茶楼后,谢玉楼与那黑衣人只是施展轻功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相继跟着,半点看不出方才在桌上争茶壶的肃杀之气。
最后谢玉楼足尖在墙头一点,率先在一条空无人烟的小巷旁飘身而落,紧跟着那黑衣人也稳稳落地。
四目相对时,那黑衣人竟抱拳对谢玉楼恭声道:
“少主!”
谢玉楼原本负在身后的手虚空一扶,“左长老费尽心思找到本少主,究竟有何等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