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镜花宫。
解忧殿前的打碗花成簇地开着,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偏这时有一大煞风景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
“什么?你说你将人看丢了?”
立于殿前的花烬尚且没有说什么,身旁的余意欢便已经大惊失色朝着梅少祈喊了起来。
梅少祈冷着一张脸跪在地上,没有再说话。只是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余意欢伸手去揪他的衣领:“你究竟在干些什么,那里面的人内息功力皆不及你,你怎么可能听不见那么大的动静……”
“意欢!”一道低喝后,余意欢转过头来,见花烬的唇色愈发地妖异,霎时收敛了怒气。
梅少祈一直沉默着跪在花烬身前,虽说是跪着,却依稀能看出他不卑不吭的那份冷毅。
解忧殿正陷入一片沉默的僵局时,殿外一声喊叫,如平地一声惊雷,直将解忧殿前的那一片打碗花惊得颤了一颤。
“镜花宫的人呢?!”
声音有些稚嫩,显是少年,自殿外传来。
梅少祈依旧未动。
闻言余意欢眉峰一挑。
花烬狭长的凤眸一眯,缓缓侧首去看殿外。
照解忧殿内在场三人的内劲,此刻都能听出除了绝音这一声喊叫之外,还有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果然,下一刻只见那一袭白衣,落落风华的男子先绝音一步踏进殿来。
余意欢在见到那身白衣时,脸色无比难看,而花烬本就如点朱砂的薄唇抿为一线。
然而在经过绝音那一声质问后,他的脸上尤有欲怒,反倒是白深容沉静着脸色,看不出半分端倪。
“大胆,谁准你们擅闯进来的?”余意欢眸光在触到绝音那略带怒气的眼时也陡然一冷。
绝音冷哼一声,并未理余意欢,而是直接转向花烬,压下怒气,平心静气道:“花宫主,你前些日子无端带走了谢九,这短短几日,便有传言道你已将谢九剥皮,绝音斗胆,敢问宫主消息确否?”
起先余意欢瞧绝音面容稚嫩,显是年幼,以为他只不过是跟在白深容身边的伺候的人。
接着又见他方才凭一时怒焰,莽撞开口,以为他只不过是个冲动无脑的小子。
却万万没料到他今时一开口既不是质问,亦不是便是冲着花烬,言语中没有半分怒意,却又处处咄咄逼人。
花烬也终于挑眉仔细瞥了这个貌似不起眼的暗卫一眼,随后便又移开视线,同样转向了白深容。
“带人无故擅闯本宫主的解忧殿,白楼主这是意欲何为?”
慵懒的声线夹杂着冷意如一道利刃却也似一片轻柔地白羽将绝音尖锐的询问轻飘飘地拨了回去。
绝音闻言皱着一张娃娃脸。
“并非擅闯,而是应宫主之邀前来。”这时白深容声音清冽道。
闻言花烬狭长的凤眸露出诧异:“哦?应本宫主之邀?”
“应宫主的三日之约,如今三日已到,本楼主来将我楼中的人带回去。”
花烬身形一僵:“楼主自己送过来的人,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宫主自己说借用三日,三日过后,就不打算还了么?”
……
风中招展的酒幡席卷着,皎月滞在夜色中,月明星稀。
银面鬼煞在踏进酒肆后便十分放心地将谢酒棠扔在了同一间屋内过了一夜。
这对于用惯了毒药却偏偏这回栽在了毒药中的谢酒棠来说,的确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鬼煞只要了一间上房,并且很体贴地把床留给了自己,将地板剩给谢酒棠,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并且,他在谢酒棠那绵长愤恨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店小二刚端上的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谢酒棠觉得总这么沉默不好,想找找话题:“鬼煞大人,这盘烤脑花像不像剖人脑时溅出的脑.浆?”
可鬼煞执筷的手顿都没顿,依旧从容地吃着。
谢酒棠郁郁地干瞪着眼,瞪了一会儿后,无趣地撇撇嘴。
那冰冷的面具在摇晃的烛光下更显可怖,鬼煞的动作却看起来如同贵公子,十分优雅,速度却很快,不出片刻,便结束了这顿晚膳。
起身时他看也不看谢酒棠,似乎对自己下的毒药很是放心,靠近烛火,却突然掏出一块帕子,中央绣着的墨莲竟和白日里交给老者的一模一样。端详了一会,谢酒棠逐渐发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