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的毛都被扒光了,还带着血!
我瞅了一眼车轮棍子,原来那些毛是这鸡身上的。
“刘文三,去,杀鸡送神。”陈瞎子没什么语气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有几分不解之色。
刘文三却瞪了陈瞎子一眼:“这你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不给这劳什子杀鸡!老子这几年,捞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就没给这阳江下头的东西半根鸡毛。”
“我阳江捞尸人,可不是白给的,这阳江的河神,我可不敬!”
“我不管你在阳江上发生过什么,有什么过节,捞尸送神,这也是你们水路上面的规矩,你不给,我的路也不好走,这事儿,就办不成。”陈瞎子吧嗒了一下嘴,明显一副没商量的态度。
刘文三皱眉思索了一下,他忽然抬起手,指着陈瞎子的鼻子。
“好你个陈瞎子啊!你打这算盘?先让我杀鸡送神,去讨好下头那劳什子鬼?呵呵,我告诉你!”
“你闺女,老子捞得起来!就算是三落尸!老子搭上命都会去捞!”
“老子说了半根鸡毛都不给,那就是不给!”
刘文三一把将鸡塞回去袋子里,又递给了我:“十六你拿好了,回家文三叔给你整烧鸡吃!”
“赶紧的陈瞎子!上路!”
“周厂长,你去开车,咱们上车!跟着他走就行。”刘文三指了指车,开始安排周厂长。
陈瞎子眉头紧缩,他也不多说别的了,只是忽然看向了我道:“你不杀鸡送神,那就让十六坐我的车吧,我和他走前面。你们在后头跟着。”
眼见周厂长还有气儿,我也终于有了几分喜色,把他扶起来,用力拍打他的后背!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周厂长身体一哆嗦。
忽然一把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他眼珠子瞪得奇大无比,都快凸出来了……
我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刘文三用力一巴掌拍在周厂长的额头上。
“上岸了!醒醒!”刘文三呵斥了一声,周厂长的力气才小了下来,他神色也不再那么狰狞,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然后他眼中就只剩下恐惧了。
“刘……刘先生……罗阴婆……”他声音沙哑而又虚弱,神色还有几分惨然,呢喃道:“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要从我的船上掉下去把命送了,我这阳江捞尸人的招牌就别要了!”
刘文三眉头紧皱的说道,他又看向我:“十六,刚才都发生什么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按道理你拿着镇阴铃,应该没东西敢上来才对啊。”
我白着脸,指了指船板另一侧上的运动鞋。
“刚这东西飘过来,我没拦住,周厂长给打捞上来了……”
这关口也不存在什么推卸责任,我必须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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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刘文三的脸色难看无比,他说道:“这鞋子是这个竖尸的?江上飘着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捞呢?都是下面的鬼东西想找替死鬼的。”
刘文三的眼力很好,一眼就看见萌萌光着一只脚。
周厂长呆呆的看着萌萌的尸体,他爬到了尸体旁边,一抽一抽的掉眼泪。
”文三叔,现在咋整?我给她贴了张镇煞符,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先回去,还是继续捞母子尸?”
刘文三眉头紧皱,片刻后他才说道:“回去也比较麻烦,刚才情急之下,我直接就把这竖尸捞起来了,贴不贴镇煞符,其实都没啥作用。”我茫然不解,问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文三才告诉我,竖尸死而不化,既不会浮在水面,也不会沉于水底,它们就在水面下方一掌宽的距离一直站着,随着江水流动,在溺死的岸边终日来回行走。
支撑它们站立的并不是尸骨本身,而是一种煞!因为冤屈不平怨气太深,而迟迟不肯落入水底,也不愿意被打捞!
除非害他们的人得到应该的报应或者死亡,他们才会倒下……所以竖尸又叫做死倒!
当初我爸也是因为死的冤枉,成了竖尸。
一般情况下,捞尸人是绝对不会打捞竖尸的,往往看见了倒头就会走!因为他们只是帮人捞尸,不帮鬼鸣冤。
我爸去世的时候就变成了竖尸,也是因为我奶奶答应了,会自己去帮我爸鸣冤,再加上想请她去梁湾子接阴,他才来帮我爸捞尸。
他说完之后,我怔住了许久。
果然……我爸死的冤枉,奶奶竟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