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我看见刘文三挥了刀!
跳下江中的时候,他没有带上铡鬼刀,而是何采儿偷偷拿出来的卜刀。
这两刀的动作之后,那阴影就逃窜进去了旁边的水中。
顿时,绳子给我的颤抖感也消失不见。
下一瞬,我似乎觉得眼前流淌过几缕发红的水流,就像是血一样。
水深不过几十米,我却爬了七八分钟,总算脱离了下面那急促的水漩水流,来到江面位置的时候,我都感觉这一点儿水漩没有多少拉扯力量了。
刘文三先浮出了江面,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紧跟着又扔下来他的绳子,我连带着两股绳子一起爬,这才上了江面。
当然,其中也有刘文三拉我,以及何采儿的帮忙。
江风吹拂在身上,我打了个寒噤,冷的也直哆嗦。
”文三叔……刚才那是啥东西?”
我开口的同时,也低头瞅了一眼绳子。
更令我头皮发麻的是。
绳子上面有很多被噬咬过的痕迹,最下面那一段的确是因为水流太急,水压太猛而造成的崩断迹象。
不过绳子的中间搓了钢丝,所以看似要断,却并没有断。
在上面那段被噬咬的痕迹里头,钢丝都被咬断了不少,整个绳子有半截都断开了。
要不是刘文三反应的及时,那等着我们的就是大麻烦。
刘文三点了一根烟,吧嗒吸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水尸鬼。”
我心里头又是一股寒意。
水尸鬼不是鬼,而是水猴子,在水里头比鬼还可怕。
当初刘文三也用了水尸鬼的油,也是江煞之始。
只不过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
牙齿能磨断钢丝,肯定是不容小觑了,也不知道我和刘文三是怎么招惹上的它们。
还是因为,刘文三用过水尸鬼的尸油?
在我出神之间,何采儿却面露焦急和不安。
她马上就追问我和刘文三道:“你们到江堤下头了吗?看见了吗?”
“苦儿,他还在不?”
何采儿的眼眶微微发红,抓住了刘文三的胳膊。
刘文三吐掉了眼底,他眼眶也有点儿发红,却重重的点了点头:“还在!”
接着,他却看向了我,沙哑道:“十六,你已经看见了,有什么办法么?”他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道:“距离那孔洞越来越近,水流就会越湍急,抵抗是抵抗不了的,就算是绑上捞尸人这秘制的麻绳,也会断。”
“你看这绳子,已经快到孔洞之前了对吧,那已经是长度的极限了。再长,就承受不住。”
“没有办法靠近孔洞,将我儿的尸体拉上来。”
语罢,刘文三更是目光灼灼。
他眼中有很多希望,当然,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没错,阳江这条小干龙,以支水界割,有用这分流之法,泄出大坝承受不住的水,形成枝龙和小枝龙,那孔洞相当于枝龙的院头,单凭人力,肯定无法承受。也无法让水逆流。”
“可若是顺流而下呢?”我定定的看着刘文三,然后又转手,指了指阳江大坝之后!
在大坝之前,是蓄满了江水的阳江。
在之后阳江便变小了很多,约莫之前的四分之一大,而在后方,还有很多道水渠将其分流。
“顺着那孔洞出来,便是进入枝龙之中。届时就能够直接上岸了。”
我话音刚落,刘文三眉头就紧皱起来。
他久久没有说话。
而是连续抽了三杆烟,都已经咳嗽不止之后,才说了句:“十六,你就能确定,还能出来么?会不会卡死在大坝之中?又或者说,人是否能活下来?”
刘文三长吁了一口气,目光也顺着我所看的看去。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再者说,你看着大坝分流之后,上百条水渠,有的地方是很危险的,水流进入的地方不同,结果也就不一样。运气好,到了灌溉渠,运气不好,若是进了发电站需要的水渠呢?”
“还有一些工厂,也在用水,这样迅猛的江水冲出来,再冲入那些危险的地段,我都活不下来,遑论其他?”
我低头拿出来了定罗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刘文三,而是在看罗盘。
月光下,定罗盘表面的铜色泛着一丝丝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