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掌技艺,当是回报之时。”
“元叶,送她回去。”
自始至终,萧京墨都未再回头。
宋烟烟眉心愈蹙,只觉萧京墨方才那番话,好似在她已然酸涩惶恐至极的心头,又狠刺了一剑,叫她疼得呼吸微窒。
可他又何曾说错?
本就是她自个儿说了无心亲事,亦是她自个儿说了只愿回报王府。
为何那话自他口中说来,她却又那般难受至极。
转身木然随元叶外行,宋烟烟双眸因被泪水满溢,连脚下之路亦无法看清,行至院门时,险些被倒伏的竹竿绊着。
惊惶未定,书房内又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之声,令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下。
秋夜凉风忽至,宋烟烟下意识拢起双臂,紧紧拥着自己。
回往别院的步伐,凌乱且急促。
*
书房内,萧京墨愣然望着角落被砸裂的杯盏,及那一滩混着茶叶的水渍,忽地撇唇轻嗤了声。
他为何……竟会让自己落入这般狼狈境地?
自书籍下取出那信笺,萧京墨灼火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赵”字,而后大掌倏握,将整封信笺揉团于掌心。
任自己重重跌坐入靠椅,萧京墨左手两指不住捏揉着眉心。
幸而……
幸而……终是先问询了她,而非直接将信笺予她阅览。
于陇西平乱之时,他获悉她父亲当年旧事更多细节,又想起她与赵二公子有所往来,便鬼迷了心窍般,要去深究当年赵家之事。
他今日,是当真起了念头,要以此信笺,令她彻底断了与赵家的往来,断了与赵二公子的一切可能。
可他明明知晓,宋烟她与赵家小姐感情甚笃,若知晓赵家与她父亲当年之事真有瓜葛,她……
将手中纸团复又展平,他起身将其夹入侧墙书柜一佛经之中。
望圣然佛经,替他压下心中这些不堪之念……
推窗而望,夜色暗寂,灯笼微光映着院中倒伏竹丛,又一次提醒着他的失态。
她说,只为留于王府寻求庇佑。
罢了……
*
三日后,萧京墨已然回军。
宋烟烟于赵府所提,仍未予江柚凝应允。
江柚凝只当她困于幼年之难,又心念王府之恩,一时走脱不出,并不催促,也未再提及此事。
那日赵元欢又提了宋烟烟素日里喜爱的桂花糕,来探望了一次。见宋烟烟神色落寞,心道好友终究放不下这几年来的少女心事,眼神稍黯了几分。
但赵元欢明了,萧京墨无心于宋烟烟,他二人一来无有感情、二来身份悬殊,必无未来可言。
宋烟烟不过一时困于从前心念,自家二哥必有耐心和诚心能等得她看明、看透那日。
故而,赵元欢未曾多言一句,只似平日般,同宋烟烟一同逗了会儿白兔,便回府了。
赵元欢离去后不久,燕王妃身边的丫环怡翠至别院,直言王爷、王妃有要事相商。
宋烟烟搀着江柚凝步入王府正厅时,见厅内同那日赵母上门时一般,置了满满当当一地的礼箱。
她瞳眸倏张,脚下步子轻顿了下,手指紧紧扣着衣袖,扶着江柚凝行过那些礼箱,向燕王、燕王妃问安。
燕王平日忙碌非常,鲜少于府中,似今日这般郑重于座,还是上回宋烟烟得太后嘉奖之时。
宋烟烟双手捏着袖子,尽力让自己保持呼吸,已缓下胸腔内快到生疼的心跳。
“柚凝,烟烟长大了,瞧瞧,随了你的好模样,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真真是个美人胚子。这不,这两日永平侯府和瑞成王府均遣人送了礼来,探问烟烟的婚事。”
燕王妃苏念安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行至江柚凝身侧,拉起她手轻拍了拍。
“这两家来探问之亲,一家是永平侯府的庶次子,明年弱冠,尚未致仕,是欲诚心迎娶为正妻。另外一家,是瑞成王府的嫡次子,却欲纳为侧室。”
苏念安话毕,仔细观望了江柚凝及宋烟烟面上神情。见二人神色均有为难,未露喜色,苏念安稍松了口气,似是并不愿她二人于其中择一亲事。
她回身与燕王对望一眼,待对方点头示意,才缓缓续道:“不过,我与王爷对这两家均不甚满意。毕竟烟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与王爷膝下无女,真真是将她也当成了自家女儿般心疼。你说这,一家庶子、一家侧室,岂不委屈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