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谈不上跟周彭年多大过节,但是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所以直接了当道:“不知道周刺史特地留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周彭年也不拐弯抹角,遂说道:“本官在任三年已满,调令已至,不日便要前往剑州赴任。”
唉,这古人说话真的绕啊,莫名其妙的任期已满关我什么事。
不过这半年下来张小川也已经习惯了说话兜圈子,于是耐心的听周彭年说下去。
“原本因为黄家的事多有不快,在下给二郎赔个不是。”
“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周彭年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在下有一事相告。”
看周彭年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估计事情很隐晦,于是往周彭年跟前凑了一些。
“请说!”
“二郎,可知你这玻璃已被人惦记上了?”
张小川差点脱口而出:讲重点。
但一想,这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觊觎,不然周彭年也不至于如此郑重,无奈只得耐心答道:“还请刺史不吝指教。”
“乃是当朝第一人。”
张小川知道这个玻璃肯定会有大人物觊觎,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么大的人物觊觎。
这当朝第一人张小川也知道,乃是唐朝有名奸臣李林甫,因为张小川除了发展科技,也没少关心朝堂的大事。
如果是李林甫那真的大事不妙,这可是超级阴人,被称为大唐第一阴人也不为过。因为他不仅狠而且特别能隐忍,往往在波澜不惊中把事情做了。
唐玄宗李隆基在位四十五年,前二十五年换了十几位宰相,而后二十年,李林甫一个人就当了十九年宰相,杨国忠干了一年就发生安史之乱被弄死了。
从这就可以看出李隆基是多么难伺候的主,李林甫却能担任宰相十九年且大权独揽,可见其有多强了。
张小川对周彭年致谢道:“多谢周刺史告知,不然我大祸临头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郎言重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毕竟这当朝第一人也不会长久。”
这让张小川有点困惑了,历史上李林甫当宰相中间并没有罢相的事呀,难道历史已经改变了吗?
于是问道:“刺史为什么这么说,李……干的好好的,怎么就不长久,莫非有什么风声?”
“那倒没有,不过自圣人登基以来,还没三年以上的首席宰府。”
听周彭年这样说,张小川也明白了,这是周彭年自己的推测,历任首席宰相都是干三年就撤了,以防止尾大不掉。
看来周彭年也是因为这个宰相快下台了才跟自己说这些的。谁能想到,到李林甫这就变了呢。
“哦,有所耳闻,可周刺史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我这么大的秘密吧。”
“其实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原本协助黄廖两家夺取二郎的配方失败,升迁无望。
谁曾想峰回路转,得益与二郎近半年所行种种,让我有了比较好的功绩。所以感念及此,便想与二郎交个朋友。”
“刺史这话见外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还要恭喜刺史升迁了。”
周彭年摆摆手:“升迁倒没有,只是升了一级,平调而已。”
“那也还是要恭喜一下,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刺史有功绩。”
周彭年见张小川一脸诚恳,好像真的不是很清楚,于是解释道:
“这个一共三件事,一是安置流民扩户三千有功;
二是很多庄子大量养家禽、牲畜,让州府把常平仓里的陈粮都卖出去了,还卖了个好价钱有功;
三是玻璃在蜀州售卖,运出要收关税,税收增加有功。”
确实这三件事都与自己有关,没想到居然让官府也得到了好处。
张小川道:“如此说来确实都与我有关,只是这个常平仓我不是很懂,还请刺史解释一二。”
周彭年耐心解释道:“常平仓乃是用于平易粮价救济灾民所用。丰年粮贱为了防止谷贱伤农,官府便出钱提高粮价买粮充盈仓库;如遇灾年百姓无粮则谷贵伤农,官府便开仓低价卖粮,如遇灾荒还会用于赈济救灾。”
这常平仓张小川在后世也了解过,是一直沿用的政策,只是在现代叫‘粮食保护价’。政策能一直用就说明没问题,可是为什么在唐朝一遇灾年就那么多流民逃户。
“那按刺史所说,近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那应该是仓库充盈,庄上这上万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