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革去贝勒之位,降为闲散宗室;十四阿哥杖责二十,禁闭于府邸之中。
这两条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京城,朝野动荡,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言。那些已经上了举荐折子的人,懊恼万分,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钓鱼啊。
处置了八阿哥,那离处置他们还远吗?没有支持八阿哥的还好,上折子举荐八阿哥的人可以说是提心吊胆,日日不安。
昔日烈火烹油的八阿哥党瞬间消散,众人纷纷避嫌,生怕沾染上一丁点的麻烦。
而关在毓庆宫的胤礽,也从胤禛口中得知了乾清宫发生的一切。听着老八的结局,听着皇阿玛试图弑子的举动,看着胤禛包扎着的双手,胤礽彻底醒悟了。
披头散发,拿着酒杯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皇阿玛……到底是叫老大赢了我一次……”胤礽笑着将心中所有的郁气、不平和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先君后父”的道理,终于明白他争来争去都只是皇权下的棋子,针对其他的棋子有什么用呢?皇阿玛才是那个可以掀翻棋局的人啊。
这个道理他明白,或者说相信的太晚,自欺欺人,连老大都比不过,难怪胤禔那么轻松、那么痛快的放弃了权利。
是他痴了,是他被皇太子的身份迷了眼,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守毓庆宫的侍卫不知道废太子在笑些什么,只知道这笑声长久未停,笑的比哭的都难听,笑得太复杂,万般思绪夹杂其中,只叫人觉得不舒服。
侍卫们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生怕废太子疯魔。
好消息,废太子没笑疯;坏消息,废太子笑病了。
消息传到乾清宫,康熙刚刚躺下休息不久。
昨日气急吐血,从御医那得到了不太好的结果,但白天康熙仍然强撑着上朝,只有回到寝殿,才露出一丝脆弱。在梁九功的服侍下,早早上床休息。
得知废太子生病,康熙的心微微一颤,犹豫片刻,还是带上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毓庆宫。
看着短短一两月的时间,毓庆宫就显得这般落魄,康熙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参见皇阿玛。”
胤禛正守在门前,冲着赶来的康熙行礼。
“起来吧,手怎么样了?”康熙的眼神扫过胤禛包扎好的双手,淡淡的问道。
“无事。”
“嗯。”
说完,康熙就驻足在原地,沉默的和胤禛两个大眼对小眼。看出了康熙的纠结犹豫,胤禛难得贴心一次,说道:“二哥还在昏迷中,皇阿玛不妨进去看看。”
康熙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越过了胤禛,让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人踱步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胤礽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瘦骨嶙峋,看得康熙突然心中发酸。坐到床边,望着他的样子,难以置信,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变成这样了呢?
“保成……”此刻,在昏睡的胤礽面前,康熙褪去了天子的威仪,更像是一个父亲。到底是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的爱子,是倾注了他八成情感的孩子啊,康熙怎么会不难过呢?
康熙失神的坐在床边,想到提前询问后得知的,胤礽“郁结于心、影响寿数”的诊断结果,再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康熙难得沉默。静静望着胤礽的睡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阿玛……”胤礽从迷蒙中挣脱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边,双目失神的康熙。
“保成……”康熙有一瞬间的惊喜与激动,伸手扶起他后,又瞬间收敛了情绪。
胤礽自看见康熙,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自然也没有错过康熙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难言的情绪上涌,胤礽又忍不住叫了一声:“皇阿玛。”
康熙垂眸,不愿意和胤礽对视,害怕自己心软,沉默片刻,说道:“既然你无事,就好好在毓庆宫待着吧,朕走了。”
“皇阿玛!”
康熙起身的步伐被胤礽落下,哪怕浑身虚弱无力,他还是大胆的拉住了康熙的衣摆。
康熙顿了顿,抚开胤礽的手,站在床前,望着胤礽憔悴的面容,冷声问道:“还有何事?”
望着康熙,胤礽扯出个淡淡的笑脸,垂下眸子,坦然的说道:“这些日子关注毓庆宫,儿臣想了很多。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康熙一时震动,没想到胤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我爱和老大争,后来和老八争,和十七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