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证词,泾县知县陈天立处发现的账本,还有噶礼大人府上发现的一屋子赃款,可不止300两黄金呀……”
允祥命人抬上来一箱又一箱查抄出来的赃物,手里一上一下抛着个看不清模样的金制品,“江南果然是讲究,这送礼的金银都制作的格外好看。噶礼大人你说巧不巧,除了那300两黄金,那一小箱黄金制品的手艺和行贿的程家银楼的老师傅的手艺一模一样……”
精巧的仙鹤样式的黄金饰品丢在了噶礼面前,望着摆满证据的大堂和胜券在握的几人,噶礼踉跄几步,知道大势已去。
但仍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本官乃一品大员,是封疆大吏,怡亲王有何权利查抄本官的府邸?”
“皇上给本王先斩后奏之权,怡亲王代本王查抄,有何不可呢?”坐在上首的允禩,第一次对着噶礼露出了严肃冷漠的表情。
噶礼无言以对,想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仗着先帝的宠信肆无忌惮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就这么一时大意,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倒在了廉亲王的手上。
此刻,噶礼终于明白,因为廉亲王背后站着的是皇帝,是皇帝对他起了杀心……
“你是皇上的人。”噶礼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望着一身正气的张伯行,望着这个从上任以来一直就和他别矛头的江南巡抚,深深叹了口气。
“忠君爱国,本是臣子本分。”张伯行恭敬的对着上方拱了拱手,看上去没有承认,但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我早该想到的……”噶礼苦笑,瞬间佝偻了许多。
他早该想到,当年从江南贪污案中脱身只是侥幸,有这样一位铁面无私的新皇在,侥幸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他早该想到,张伯行是在贪污案后升上来的江南巡抚,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他夺权,打开始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臣认罪,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想通一切的噶礼跪倒在地,不再狡辩,知晓皇上放纵他到现在才拿下,必然是有所图谋的。他的命是保不住了,希望看着他知趣的份上,饶过他的亲眷。
“噶礼大人倒是识趣。”允禩望着噶礼跪倒在地的身影,难得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随即挥了挥手,张伯行就带着堂上的一众人退下了,只留噶礼和两位亲王在场。
“但凭王爷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身为封疆大吏,被两个王爷如此粗暴的对待,想来必然是心有不忿,定是会想尽办法联系联系自己的盟友,寻求帮助,最好是教训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爷是吧?”
允禩笑眯眯的说完,噶礼瞬间一身冷汗,这是……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臣……臣……”
“噶礼大人可是一品大员,不会这点胆气都没有吧?”允祥坐到一旁喝茶,用噶礼自己说的话,笑着补刀,不给噶礼拒绝的机会。
“臣……定当竭尽全力。”噶礼深深叩首,他自嘲一笑,自己算什么东西,也值得皇上出动两位亲王来对付,皇上这分明是意在江南,是要继续多年前血洗江南的举动。
而这场腥风血雨,他噶礼不得不成为最初的导火索。想来只要他传出去这个消息,后面就不是他,也不是那些同僚可以控制的了。
噶礼可以预见,江南官场终将彻底颠覆,而他噶礼也必将成为千夫所指。
但他没得选,为了家眷,既然摆脱不了这个名头,那就积极应下吧。反正他也不是有良心的人,他都倒下了,凭什么那些同僚可以继续作威作福呢,都来陪他吧……
噶礼应下后,允禩等人的计划顺利开展。
很快,一条小道消息在江南地区流传开来,说是廉亲王和怡亲王为了排除异己,往两江总督头上强加罪名,甚至无旨查抄总督府邸,说他们是故意扰乱江南,意图染指皇位。
为此,江南地区雪花般上告的折子传到了胤禛的桌子上,朝堂中也有不少人站出来批评两人有不臣之心,希望皇上早日将两人押解回京。
当然了,也有人站出来替允禩等人说话,只说两人是行事不慎,并没有反意。
朝堂上呜呜泱泱吵成一团,而胤禛表现的很是犹豫。
登基三年,难得见皇上犹豫不决的模样,像是逮到了可以影响圣意,借机扩张权势的机会,越来越多的大臣加入了战场。
事态变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桩江南舞弊案查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亲王谋反案。案件越变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江南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