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你可算回来了。”
碎玉轩留守的流朱,经历了搜宫之后,慌乱不已,等啊等,总算是等到了主子回来。
“小主,你怎么了?槿汐姑姑呢?”
甄嬛缓缓抬头,看着走近的流朱,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槿汐……没了……”
记忆回到延禧宫的偏殿,明明上一秒崔槿汐还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是有小人作祟,可下一秒当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苏培盛进来审问时,槿汐却又痛快的全都交代了。
原来一开始槿汐就是婉贵人安排在她身边的啊,那些不离不弃、那些同甘共苦都是假的,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哪怕是禁足在碎玉轩,甄嬛也从未觉得宫里有这么冷,人心凉薄,她却一无所知。
“小主,这段日子多谢小主照料。”
甄嬛愣愣的抬眼,看着苏培盛走后恭敬向她行礼的崔槿汐万分不解:“你的主子不是婉贵人吗?你怎么这么快就供出她了呢?”又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向她行礼呢?
崔槿汐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苦笑:“婉贵人是奴婢的主子,可奴婢也是人啊……”
看着甄嬛眉眼间的怀疑和困惑,崔槿汐垂下眸子,缓缓道来:“奴婢有一个妹妹,阴差阳错她也入了宫当宫女,我们也才刚相认没有多久,为了不让她被欺负,奴婢将人送进了永和宫,想着在婉贵人的殿里,总过得更舒适些……”
“可偏偏那么巧,婉贵人商量对付袁常在的计划时,我妹妹从殿外路过,明明什么也没听见,却被灭了口。要不是、要不是因为我还有些人脉,我就这么被瞒下去,一无所知、心甘情愿的当了计划里的刽子手……”
“她明明答应过我,会保护好我妹妹的,我只剩这么一个妹妹……”
看着崔槿汐伤痛的模样,甄嬛其实很难动容,因为她已经分不清崔槿汐说的是真是假,难道她会不知道这偏殿里的消息一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了吗?
这些话到底是她当机立断背叛婉贵人的理由还是陷害她的借口呢?
甄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了这个境地,她也没心思也没这个能耐去替别人考虑了。
崔槿汐抬头,或许是注意到了甄嬛的漠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管任何,到底是辜负了小主的信任。这宫里,谁不披着一张假面呢,日后小主多多珍重。”
这留遗言似的话语,叫甄嬛忍不住看向她,就见她一咬牙,吐出一口鲜血。
“槿汐!”
甄嬛下意识的伸手,崔槿汐已然软倒在地,在外面的宫女冲进来之前就断了气。
“皇上,崔槿汐服毒而亡……”
后面发生的一切甄嬛都已经记不清了,证明她是被陷害的之后,她就被放了回来。
就这么恍恍惚惚、踉踉跄跄的回到了碎玉轩,在流朱的搀扶下,坐到了桌边,看着流朱为了她忙里忙外,甄嬛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别掺和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吧,至少她还有流朱,她也只有流朱了。
……
嘴里藏着见血封口的毒药,遇到问题毫不犹豫的服毒自杀,这分明就是死士的手段。稳婆和崔槿汐都死了,却将事情推入了一个僵局。
两人明显矛盾的行为举止,将真相变成了一团迷雾。柔则出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有没有人利用柔则浑水摸鱼就说不清了。
当然了,能和乌拉那拉氏牵连到一起的“有人”除了皇后,还会有谁呢?
再加上从死去的稳婆房中搜到的当初宜修为了给远行的弘晖祈福特制的赏银,“证物”也有了,关键人物也死了,这盆脏水宜修好像怎么也避不开。
没人知道后来延禧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袁常在没了,生下一个瘦弱的小阿哥,暂时由淑妃抚养;婉贵人被剥夺封号,贬为答应,永禁于永和宫偏殿;皇后回到景仁宫便请了太医,随后闭宫养病,免了日常的请安;华妃领了后宫事务的暂代之权。
后宫陷入了一片奇异的平静。
“乌拉那拉氏到底在想什么?”
允礽将证词丢在了桌子上,满心不解,作为上一任一直都被母族赫舍里氏捧在手心上的“太子”,允礽实在是很难理解乌拉那拉氏这种自掘坟墓的做法。
“贪心呗,出了个太子,可弘晖对他们的态度谁看不出来?”
允禩品了口茶,看了看困惑的允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二哥除了被废那一小段时间,还真是没受过什么委屈。自然一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