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换了那么多人,那么精明的老臣如何不知宫里出了大事。
皇上就是要德妃痛苦。
那天,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去见了德妃,这个这么多年一直贤良淑德的女子,在真相被揭露后,她也撕开了她的伪装,以前的恩爱都化为云烟。
“二十年的夫妻,难道就全是假的吗?”皇上对着她咆哮,“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德妃目视前方,苦忍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她反而露出了她仅剩的却一直被她深藏的骄傲,不肯低下她的头:“怪只怪,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的命运。”
皇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过来,力道之大,让她头上的发簪左右剧烈的晃动起来:“朕,对你不够好吗?若你成功,有朝一日,你手中的那把剑,是不是也会朝朕刺过来?”
德妃倔强而冰冷:“是!”
“啪!”皇上一巴掌,将她扇到在地上。
德妃发丝散落下来,嘴角渗出血迹,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声声像在哭泣:“樊崇俊,你口口声声说夫妻之情,可我哪是你的妻,顶多,也就是你的妾,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爱,又怎么可能爱我?这世上没有了我,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等着你,我又算什么?这就是帝王的感情,这就是你说的夫妻之情!”
她刚才说的话没错,从出生那刻起,她的命就无法自己掌控。
她难道真没有期待过吗,不是的,她也曾想过背叛大成国,想过一心为着自己心爱的丈夫,可是,这个丈夫的心却非常的广,他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曾经有皇后,皇后死后,他更是专宠周贵妃,偶尔兴趣来了,就找几个新人宠宠,他的目光,从未真正的停留在她身上,哪怕片刻。
一次又一次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熬到天亮,她慢慢的也就懂了。
从她被自己的国家,被自己的父皇选中来到大樊国,以别人的身份存活,她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朕就不信,你什么都不在乎,”皇上指着地上的他,“樊沉博你总在意的吧。”
德妃心头一挑,撑起上身回头看他:“那也是你儿子,你想做什么?”
皇上狞笑:“就像你说的,他是朕儿子,朕自然不会杀的。不过朕想,他年岁不小了,早该分封了,你觉得呢,朕的爱妃?”
……
得到关于大皇子和德妃被如何处置的消息,樊沉兮连个反应都没有,皇上的感情生活他一点都不好奇,他只关心在东宫里的小太监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内六司在皇宫里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有刑事,有人事,有衣食住行,现在还有大批的人员更替和改革,他有很多事要做,已经接连几天,他要么在书房里,要么就是出东宫处理零零碎碎或大或小的事,在书房的时候,小贝子虽然在旁边陪着,但没能说几句话,而一出东宫,常常一出来就是一整天,两人相处的时间是大大的减缩。
所以他正在加快进程,然后把手头的工作分发给下面的人,他好抽出时间,去陪陪他家那个最近有点小忧郁的小贝子。
想着今天能早点回去了,却在要离开时,侍卫来通报,说宁鹏义想见他。
“宁大人说,他知道很多秘辛,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想告知于您,来将功折罪。”
暂时来说,就算宁鹏义不是大成国的细作,身为内务司的副司长,贪污这事肯定是有参与的,现在彻查这事,他绝对讨不了好,想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罪行,确实像他这种懦弱的人做得出来的。
“不去,他要真有事,明天再说。”
“可……可他说,跟你身边的太监贝公公有关。”
“……”
樊沉兮看了眼天色,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然后,让身边一位侍卫去东宫,叮嘱某个太监一定要按时吃饭,而他,则转了另一个方向。
宁鹏义现在暂时被关在内霆司里,这会内霆司倒也没有人能空出手来对他行刑,所以他还好好的待在牢房里。
可即便这样,内霆司里的阴森和那股血腥气,依然没有消散,如冰封多年的雪山,想一夕之间让血化掉根本不可能。
从进来这里,樊沉兮脸色就不太好看,他想到仇小贝最早因为周璇的死被关进来时,那个口口声声嚷着怕鬼的小奴才,在这环境里该是怎样的心情,是否很害怕,夜晚在冰冷的牢房里,能否睡得着?
闭了闭眼睛,他暂时把这些纷杂的思绪驱逐脑内,看向某间牢房里的宁鹏义,对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