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苍云算是明白——
许子霖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实际上肚子里有一百个,一万个......无数的心眼。
所谓造纸术在皇帝手中、工坊属于村集体所有,这些都是他用来敷衍自己的说辞,目的只是不想把造纸术交给自己而已。
事实的确如此,许子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别看他刚刚进京,对京城的事情不了解,每天都会有其他世家的人前往许苍云府上拜访。
如果今天之前不知原因,那么今天再不知道原因,那许子霖可真成了一个大傻瓜了。
“照这么看来,造纸工坊的事情无法商谈了?”许苍云的脸色变得阴沉,再也没有了刚才来的时候的嬉笑模样。
许子霖点点头说道:“族长,不是无法商谈,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商谈。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回去告诉林家庄的村民们,作坊不再属于他们,我要收回交给家族吗?
如果这样做,族长就不担心我遭到世人的唾弃,成为众矢之的,背负骂名,不仁不义?不在意人在背后戳我们许家的脊梁骨吗?”
许苍云沉默了片刻说道:“可你现在已经回到镇北王府,已经是许家人,应该多为家族考虑啊!这些年家族也是很艰难的......”
许子霖没等许苍云说完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气愤的说
“族长,你别在我跟前张嘴家族,闭口家族,我刚回来,虽对家族不了解,但我看过祖训,祖训中有云
孝悌为先,忠信为本,惟耕惟读,恩泽子孙。
不奢不侈,颗粒成廪,婚丧从俭,持家以勤。
嫁女择媳,勿尚重聘,积德行善,不惟俗伦。
心怀苍生,福泽万民,仕于朝也,为忠为良。
请问族长什么叫心怀苍生,什么叫为忠为良,还有你说家族艰难,请问族长有镇北王府这群孤寡艰难吗?自从祖父走后,家族这四年来可有关心过这满府孤寡吗?
前几日我四姑姑的陪嫁丫鬟,不远千里遍体鳞伤的跑回来向府上求救,说我姑姑都快被婆家作践死了,你身为族长可管过问过?
还有我大姑,二姑这都回府上住了两年了,他们的婆家可来过一人?还有20多天前我三姑的陪嫁嬷嬷同样回来求我二婶做主,让我三姑回来娘家。
你身为族长,别告诉我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其实许苍云不但知道,而且还非常清楚,如果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怎敢对许家女儿如此。
“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俗话说嫁夫随夫,嫁狗随狗,我虽然知道可那也是他们的家务事也轮不到我来管不是?”
许子霖笑了:“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族中的女人被欺负了,你身为族长不但不管不为他们撑腰,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个族长是当到狗身上了吗?”
许子霖彻底愤怒了,不再给族长任何面子。
“今日你来不就是想要造纸技术,还有造纸工坊的股份吗?我告诉你,就算造纸术和股份全在我手上,你也休想染指。”
许子霖的暴怒不但震住了许苍云,就是老太君也在心中重新评估自己这个大孙子,她开始还担心许子霖不能撑起镇北王府,会胆小怕事,如今看来他这个孙子比自己,不比自己死去的老头,镇北王还要强势。
至少镇北王从没顶撞过族长,更没像许子霖这样指着许苍云的鼻子骂其是狗,老太君刚刚听到许子霖提及自己的4个女儿,还无比心酸和自责,现在心中又突然无比欣慰。
“看来这个家,我能安心交给子霖了,有子霖在他一定能护住这一家老小。”
说着她又看了看堂中的二儿媳和三儿媳,她们脸上也写满了震惊:“这些年也是苦了她们了!”
“你.....你....你...你个不孝子孙,竟敢对本族长不敬,就不怕我不让你入祖祠认祖归宗?”许苍云气得浑身颤抖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许子霖依然不惯着他,伸手就把指着自己的手给打了过去,冷笑道
“就你?算什么东西?不让我进祠堂?你以为我很想进吗?认祖归宗,认的哪门子宗?那些老祖宗他们认识我是谁不?
他们能看到我不?不进祠堂就不是我祖母的孙子了?就不是大梁镇北王的孙子了?
只要祖母认我就行,你们这些许家人认不认我,进不进祠堂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这一脉再重开族谱,就从我祖父开始。
回头我就带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