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爷爷,娘亲说酒喝多了伤身体。”
朱万福的话一出,朱元璋和徐达都不约而同停下了酒杯,看着人小鬼大的孙女,朱元璋一脸得意炫耀道:“天德,我这大孙女如何啊?”
徐达一脸羡慕道:“郡主天生聪慧,就是跟老臣长女年幼比也不遑多让。”
朱万福没有因为夸奖沾沾自喜,反而像个大人一样认真道:“二娘读过好多好多书,万福长大了也要跟二娘一样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女诸生。”
朱元璋老怀大慰道:“好好好,不能让老徐家看扁,咱们老朱家也出个女诸生。”
朱樉望着变成宴会中心的女儿,将来不会发展成老刘家、老李家那些权势滔天的公主吧?
酒足饭饱之后,朱元璋把徐达、朱樉单独叫到了偏殿,御书房内刚上完朝的太子朱标刚进门就上前一把抱住了朱樉。
朱标眼含着热泪,神情激动声音颤抖:“二弟,孤差点就要跟你阴阳永隔了。”
朱标一说完,朱樉的泪水打湿他坚毅的脸庞,双膝跪地将头埋在太子胸前放声大哭:“臣弟没有见到大哥最后一面,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御案后面的朱元璋用手指「咚咚」叩响书案,一脸不耐烦:“不要在咱眼前表演什么兄弟情深,你们两个崽子演的太过了。”
朱标一把推开朱樉,表情略带厌恶的掏出手绢,擦了擦满是眼泪鼻涕的衣襟。
朱樉装作若无其事,目不转睛看向旁边的虬柱,就好似上面雕刻的盘龙会动一般。
朱元璋对着徐达说道:“咱们现在亲上加亲,你老徐家算得上是大明第一外戚。”
徐达跟他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是自己该出力了。
徐达抱拳道:“不知陛下有何要事交于老臣去办?”
朱元璋指了指朱樉说道:“咱要你带着你这女婿在庆功楼宴请三十三名开国公侯,包括李善长。”
庆功楼在鼓楼岗的山坡上,与鸡笼山下的功臣庙一南一北隔空对望。
朱樉拍着胸脯大声说:“老头子放心,儿子亲自点火,保证一个活口都跑不了。”
朱元璋没说话就静静看着他,朱樉嘿嘿直笑:“你要不喜欢传统方式,给道圣旨我去兵部调三十门洪武大炮。”
朱标转头对他提醒道:“二弟胸中自有丘壑,大可不必在孤面前强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朱樉笑呵呵说道:“那日臣弟秘密下葬,宋濂那帮人准时准点的守在东陵必经之路上。”
“大哥可是知道此事?”
朱标没有半点掩饰,点点头略带歉意回答:“宋师等人擅自行事,孤劝了但没劝动。没能阻止是孤的过失,二弟要怪就怪孤一人好了。”
朱樉轻蔑一笑道:“那大哥为何要阻止父亲将领头的宋濂几人腰斩弃市呢?”
朱标坦然自若道:“天地君亲师,宋学士与你我二人有师生之名,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孤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这宋濂一门心思都在太子身上,跟朱樉和朱棡只是徒有虚名的老师。
朱樉笑了,盯着朱标认真说道:“倘若本王执意要杀宋濂,太子又当如何?”
朱标毫不退却:“自古弑师乃「十恶」之中的「不义」,若二弟肆意妄为,孤绝不会坐视不理,让亲弟弟背上「弑师」的骂名。”
朱樉闻言拍手笑道:“大哥的大道理说的漂亮,可惜大哥猜错了,不是弟弟要杀他。”
朱标哑然,转头看向朱元璋,朱元璋冷哼一声说道:“那宋濂屡教不改,其长孙宋慎与胡惟庸密谋死不足惜。”
朱标挥袖反驳道:“可宋师有功于国,本人尚未触犯《大明律》,父亲怎可因孙子一人之罪而株连祖父?若是如此天下人不服。”
朱元璋冷声说道:“谁说宋老夫子没罪,他率领上百人冲撞的是朕亲封的太宗皇帝灵柩,这大不敬之罪形同谋逆。”
听完朱标大声争辩:“可二弟并没有死,父亲追封儿子为皇帝更古未有之,已乱了我大明礼制,大臣维护朝纲本是应有之义又有何罪?”
当事人朱樉淡淡说道:“大哥错了,这事有先例。”
朱标见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弟也敢跟自己讨论礼法,冷笑道:“孤和天下士人闻所未闻。”
朱樉一脸平静说道:“李唐义宗皇帝李弘就是由唐高宗追封的。”
李弘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太子,死后被追封成了皇帝。
朱标愣了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