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坐在石凳之上,褪去外衣,露出结实的后背。背上伤痕密布,肩膀水。
戴原礼一脸为难对朱樉说道:“王爷,老公爷背上这脓包必须要开刀切除腐肉才行。”
朱樉见他迟迟不动,感觉奇怪于是说道:“那你倒是开刀啊。”
戴原礼面色一僵说道:“下官擅长的是针灸药石,这开刀剜肉之事,下官是真的做不到啊。”
朱樉眼睛一闭,拔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一脸平静说道:“那你还不起开?让本王来。”
对于朱樉这种亲手杀敌近千的人来说,开刀有什么困难的?收着点就行了。
于是他将匕首放在油灯下高温消毒,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将徐达背上那个脓疮剜了下来,再将腐肉一点点刮干净。
最后拿下腰间银壶,将里面蒸馏的高度烈酒倒在徐达背上消毒。
因为朱樉力道控制精准,整个过程徐达只感到背上有丝丝疼痛,戴原礼将陈芥菜卤的药汤抹在徐达背上。
然后再将他背后的伤包扎好,戴原礼松了一口气说道:“公爷切记不要劳动筋骨,安心静养半月即可。”
徐达点点头说道:“今日有劳戴太医了,过一阵老夫必有重谢。”
戴原礼背着药箱对徐达告辞说道:“下官过几日再来给国公换药。”
戴原礼走后,徐达斜眼对朱樉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这药怕是来路不正吧?”
徐达这样的老狐狸,仅从戴原礼慌张的神色就能看出一二。
朱樉点点头说道:“也不是来路不正,这药小婿敢保证绝对有用,不仅能治老泰山的背疮,还能治好我娘。”
“但是以我爹的性子,要给我娘用这种未经证实的药,就必须有一个份量够重的人出来现身说法。”
徐达会意,以朱元璋多疑的性子,哪怕是马皇后危急万分,断然不会使用这些来路不明的药。
现在朱樉跟他利益相关,秦王府和魏国公府已经绑在了一起,自然不会来坑害自己。
朱樉不敢跟老丈人徐达说心里话,他确定的是陈芥菜卤对抗菌有效,但不敢确定刚到手里的这一缸有没有效。
这话他打死都不会说,说出来肯定被发狂的老丈人活活给打死。
徐达不知道这孝顺女婿的心里活动,转头问道:“朱丹溪此人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朱樉点点头,现在通讯落后,交通不便,要在几千万人里找到一个四处游医的行脚郎中无异于大海捞针。
徐达感慨道:“既然别无他法不如放手一搏,老夫一家受皇后恩惠颇多,这试药一事老夫当仁不让。”
现在的医官世家都敝帚自珍,药方都是不外传之秘,朱樉下定决心,若是有朝一日当政要集合全国之力,将《本草纲目》这本千古奇书用来造福更多人才行。
朱樉和老丈人徐达闲聊了几句,上了马车对在车里等候的戴原礼和苟宝两人说道:“咱们下一步是去顺天府找几个有肺痨和肺热的患者,给皇后用药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戴原礼赞同的点点头,朱樉在用药上比太医院很多世袭的医官都要严谨,不从医真是可惜了。
朱樉一行来到应天府府衙,应天府尹孟端年近五十,是一脸彪悍之气的中年人,魁梧的身材比起文官更像武将,一见到朱樉下车。
孟端立刻笑脸相迎道:“老臣许久不见二爷,心中甚是想念。”
朱樉当然知道孟端是朱元璋的老部下,从龙功臣之一,能执掌京畿重地自然是心腹之人。
朱樉一脸熟络打趣道:“老孟啊,你以前跟我吹牛,你是孟子的后裔,家里的族谱找到了吗?”
孟端煞有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本族谱,对朱樉炫耀道:“老臣在老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本失传已久的族谱,
根据上面的记载,老臣应该是孟夫子的第五十六代孙。”
朱樉随意的翻了一番,开口打趣道:“你这族谱上面的墨迹都没吹干,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孟端忐忑不安,半晌才懊恼道:“不应该的啊,老臣去年才找人修订的族谱。”
朱樉哈哈大笑道:“你个孟二愣子,当然是本王捉弄你的。”
牵强附会找个有名的祖宗,是很多人爱干的事,毕竟当年朱元璋就差点认了朱熹当祖宗。
孟端摸着后脑勺憨厚笑道:“二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平易近人。”
拉着朱樉说道:“老臣在后宅略备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