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和释来复,这两个人人老成精。
仗着资历倚老卖老,一个比一个偷奸耍滑。
朱樉觉得如果再不遏制这股歪风邪气,秦王府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会有样学样。
让这两个老头带歪了,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拾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互相监督,如果谁不尽心尽力教授本王。”
“举报的那人可以获得另一个人的当月俸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刘伯温和释来复面面相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缺德的主意。
“殿下此例一开,老夫和来方丈二人今后还如何共事?”
“我二人还怎么齐心协力辅佐于殿下啊?”
朱樉算是彻底看透这帮文人。
你们两个抱起团来,只会把我当傻子忽悠。
“新规定从下个月开始实行,就这样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刘伯温和释来复两老头,分别跟朱樉道了几句家常。
离开时,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马车,开始分道扬镳。
朱樉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两老头现在敢联合起来旷工。
将来就敢联合起来架空自己,这是个不好的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王景弘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冲了几次茅房就累的气喘吁吁。
他挠破脑袋也没想通,为什么秦王就一眼看破他是燕王的眼线了。
想起神出鬼没的锦衣卫,王景弘只能将暴露的原因归结在了这上面。
大老远见到王府承奉正王德发,孤身一人背着手走来。
王景弘坐在地上,刚准备起身。
就被王德发按住了肩膀,他一个年轻小伙竟然被年近五十的老太监轻描淡写用一只手,给压的动弹不得。
“王公公,奴婢没有冒犯到您吧?”
王德发眼角布满了皱纹,径直在王景弘身边坐下。
“咱家不让你起来,是因为有话要对你说。”
王景弘感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知道这是老太监对自己的警告。
王景弘低着头说道:“不知公公,要告知奴婢何事?”
王德发开口说道:“咱家原来是沧州人士,从七岁开始习武。”
“至正年间家乡闹了饥荒,为了一口吃的,只能阉了自己。”
“在元朝的大内当了杂役,因为是汉人原因,咱家常年在大都宫里受欺负。”
“咱家就拜了奇皇后的总管太监朴不花为干爹,本以为可以出人头地。”
“没想到权倾朝野的朴公公有朝一日会命丧九泉。”
“咱家没享过当朴公公干儿子的福气,却要受到他的连累。”
“被流放到了宣府等地,那时咱家整日跟街上的流民混迹在一起。”
“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局势崩乱,咱家饿了十来天,眼睛都饿红了。”
“你是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别说地里杂草和树根,就是那能撑死人的观音土,整座山头都被饿红眼的流民挖空了。”
“如果不是王爷带着安民军进城开仓放粮,咱家就成了路边杂草丛里的一具枯骨。”
“所以咱家一路乞讨,来到京城投奔王爷。”
王德发回忆着往事,有感而发。
王景弘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说完往事,王德发感慨道:“咱家说了那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一个简单道理。”
“咱们这些阉人跟士大夫不一样,他们可以修降表,迎立新君。”
“哪怕是认蛮夷为君,照样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咱们这些苦命的阉宦只有能一条道走到黑。”
“因为咱们这些阉人跟着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景弘终于听明白老太监的告诫,问道:“我们这样的卑贱之人,也能选择自己的主子吗?”
王德发闻言一笑,说道:“你来秦王府三个月了,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这世上除了王爷这样胸襟豁达之人,还有其他人把我们这些残缺之人当作人看吗?”
“其他的人,不过是将我等阉宦视为可以随时扔掉的夜壶罢了。”
“你离开了宫里,这几个月燕王可曾想起世界上还有王景弘这号人吗?”
王德发的话,让王景弘瞬间如遭雷击。
呆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