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顺着书房的方向一指,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一个田间地头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个,你早说你要找我侄子不就行了?”
被倒打一耙,陈宝心里有股邪火发不出来。要不是念在这老头已经八十好几,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的份上。
他真想派人教训这老头一番,好让他见识下东厂太监的厉害。
陈宝冷哼一声,松开了干巴巴的小老头。带着一帮手下,气势汹汹地往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之时,陈宝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跟在身后的手下吩咐:“你们都在外边守着,咱家一个人进去。”
陈宝推开房门,看着一副文人雅士打扮的李善长,正饶有兴致的坐在案前用毛笔练着书法。
“韩国公,咱家今日前来……”
陈宝还没说完,李善长将手上的毛笔啪嗒一声扔在桌上。他面无表情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陈宝,明明没有做任何动作。
却让陈宝感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骇然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韩国公,奴婢是奉了上命前来……”
陈宝刚说了半句,李善长脸色阴郁,不耐烦地说道:“陈忠那个阉奴是不是没教过你规矩?给老夫滚出去敲了门再进来。”
李善长一个文弱书生,能在淮西勋贵里稳坐头把交椅。自然不是一个和善的老好人形象,他在朱元璋的面前是头绵羊,在其他人的面前可是一头实打实是的猛虎。
能在相位上稳如泰山二十多年,他的狠辣程度可以说仅次于当今皇上。虎老威犹在,李善长不过是低声呵斥一句,多年以来养尊处优的上位者气势,就吓的陈宝这个狐假虎威的太监连连后退,连滚带爬离开了书房。
陈宝蹑手蹑脚,轻轻拉上房门,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惊扰了里面那头暴躁的老虎。
他在外边喘着大气,感到心有余悸。正想离开时,身旁一名司礼监的随堂太监看到他胆小的样子,阴阳怪气说道:“陈公公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先回去报信,咱家代你办完这趟差事。”
陈宝恼羞成怒,对着这名随堂太监骂道:“李有三放你娘的狗屁,咱家哪有一点害怕了李善长这个老不死的?咱家不过是念在他劳苦功高,给他一点薄面罢了。”
那名叫李有三的随堂太监,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满是轻蔑之意。陈宝想起送出去的全部身家,咬了咬牙敲响了房门。
“你等着,咱家这就让李善长瞧瞧我东厂的厉害。”
陈宝敲门的声音很轻,敲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进来。”
李有三本想跟在陈宝身后,看一看他吃瘪的样子。一只脚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还从里面上了锁。
碰了一鼻子的李有三不屑的骂道:“狗奴婢成天仗着陈太监的势,在咱家面前吆五喝六的。”
进到书房里面,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陈宝立刻换了另一副面孔,卑躬屈膝地,轻声说道:“国公爷,奴婢是奉了万岁爷的旨意,来查查你家中是不是收了什么赃物?”
李善长坐在太师椅上,头也不抬地说道:“他朱洪武老早以前就没少打老夫家产的主意,可惜啊,你们来的晚了一步。”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敢问国公爷,是谁将您的家当转移走了?”
陈宝脸上笑呵呵,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白跑一趟不说,完不成任务,回去搞不好还要脑袋搬家。
要是让他知道被哪个小贼捷足先登了,他陈公公一定会让那个小贼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没想到李善长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惊掉了下巴。“老夫的全部家当已经送到了秦王府里,这家里如果还有什么看的上眼的,你们就尽管拿走吧。”
这个回答,让陈宝踌躇满志,一时间慌了神。一气之下,他开始抱怨了起来:“秦王他怎么能这样?这么不讲究的事也干得出来……”
李善长突然停下笔,抬头问道:“你刚才说秦王什么?”
见到韩国公目光炯炯盯着自已,陈宝一下子回忆起了秦王的威名,那可是让他干爹陈忠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存在。
正在他满脸尴尬之时,突然灵机一动:“秦王殿下,他老人家怎么能这么不讲究,搬家这样的脏活累活应该让奴婢这样的下人来做才对。”
李善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