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的话音刚落,饭桌上犹如炸开了锅一般,爆发出一片轰然叫好声。
朱樉特意将一直针锋相对的徐增寿和李景隆安排在了一起。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身旁,朱樉如大鹏展翅般张开双臂,同时搂住两人的肩头,开口对二人说道:“增寿是我的小舅子,李景隆是我的表侄。你们两个将来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希望你们能够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徐增寿与李景隆对视一眼后,便迅速别过头去,那轻蔑的神态,仿佛对方是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的垃圾。这两人年龄相近,彼此较劲已有十余载。长年累月累积的矛盾,绝非朱樉一句话就能轻易消除的。
眼见徐增寿和李景隆二人互不相让,朱樉端起酒杯,对他们说道:“兄弟们都看着呢,你们俩和解一下,也算是给我个面子。”说罢,朱樉向着对面轻抬下巴示意。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景隆和徐增寿身上。李景隆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与徐增寿碰了一下,两人一言不发,脸上尽是嫌弃对方的神情。坐在两人中间的朱樉,时而低头叹气,时而眼神闪烁,心底实则乐开了花。
李景隆与徐家两兄弟相互较劲,这正是他最喜闻乐见的局面;相反,若是这三人铁板一块,他恐怕会如坐针毡,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恐怕朱元璋在梦中也没有料到,他的二儿子还未登上那帝王之位,就已经将他的那些坏毛病学了个十足。
酒足饭饱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朱樉在赛哈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回了牙帐。赛哈智将他扶到了门口就脚底抹油开溜了,朱樉一掀开门帘,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因为喝了太多酒,朱樉舌头有些发麻,含含糊糊地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坐在那儿等我干嘛?”只见朱樉眼神迷离,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等了大半宿的刘莫邪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你晚上不睡觉又上哪儿鬼混去了?”朱樉明显喝大了,脑子反应有些迟钝。面对刘莫邪的质问,他茫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朱樉才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我上哪儿去你管得着吗?”
朱樉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刘莫邪的心。她泪眼婆娑,声音哽咽着对朱樉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默默陪伴在你身边,可你却视而不见!今晚,我本以为你会回来找我,没想到你竟然彻夜未归......”说到伤心处,刘莫邪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刘莫邪一顿哭诉,仿佛朱樉是抛弃了她多年的负心汉一般。直接将朱樉给弄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刘莫邪一边哭,一边骂:“你想过没有,当你外边夜夜笙歌时,还有人为你点亮一盏油灯是因为担心你找不到回家的路。还会担心你回来的时候脚下会遇到磕绊,你没有!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刘莫邪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朱樉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人是在变相向自已表白。他现在脑子晕晕乎乎,只能顺嘴道歉:“不好意思,跟兄弟们喝酒喝的上头了。没想到屋里还有个人等着。我……呕~”
说着说着,朱樉感到胃里一阵翻涌,拿起地上的木桶哇哇大吐了起来。那木桶是刘莫邪晚上用来方便的,看见朱樉没心没肺的样子,刘莫邪心中一阵气恼。
她疾步上前,轻柔地拍着朱樉的后背,帮他顺气。刘莫邪看着朱樉吐得满脸都是,心疼不已,赶忙用手帕为他擦拭,嘴里还嗔怪道:“不能喝就少喝点嘛,喝酒除了伤身还有啥用?”
朱樉吐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气来。“我的酒量,我心里有数。他们不讲武德,十来个人像车轮一样轮流上阵,我哪招架得住啊。”
听到朱樉是以寡敌众,才被人放倒的,刘莫邪愤愤不平起来:“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他们还要脸吗?”见刘莫邪调转了矛头,开始埋怨李景隆等人。
醉醺醺的朱樉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嘲道:“兄弟们都如此热情地端起酒杯敬我这个二哥,我又怎能不识趣,不给他们面子呢?”
话刚说完,朱樉的身子一阵摇摇晃晃,艰难地走到床边,还没脱下鞋就如烂泥般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看着朱樉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活像一只鸵鸟,半截身子撅着屁股还露在外边。这副滑稽的模样,让刘莫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生怕朱樉憋气,刘莫邪只得上前帮他拉开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