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沐英这样说,朱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朱樉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
等到思行法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宣慰司,朱樉一拍大腿暗道一声“坏了。”听到这句话,沐英的脸上充满了疑问。向朱樉询问道:“什么坏了?”
朱樉回答道:“英哥你说这老小子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全部计划吧?”
“就算他看穿了又当如何?眼前那么一大块肥肉足足有半省之地,他还能不上当不成?” 比起朱樉的紧张,沐英显得十分淡定。在他看来,只要饵料下的足够多,就不愁鱼儿不上钩。
听到沐英这样,朱樉顿时沉默了。以思行法的表现来看,思伦法跟思行法这对父子都相当的精明,不一定会按照他的预想计划乖乖行事。
思行法离开不久后,赛哈智又走进了房内,向朱樉禀报:“大帅,元梁王那边派了使者过来。”
听到元梁王把匝刺密瓦尔那边派了使者,朱樉跟沐英二人同时愣住了,大军都还没到达前夕,敌军那边就派出了使者,这件事极为反常。
“元梁王这是派使者谈判来了?”朱樉一时拿不定主意,向着沐英询问道。
沐英听完之后,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要不还是先试探一番对方的来意,再做打算如何?”
朱樉默然点头,沐英向赛哈智招了下手,赛哈智会意走出门外,将元梁王派来的使臣招了进来。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头顶着蒙古圆帽,身上穿着一身皮袍。进来之后,对着主位上沐英学着中原官员一般作了下揖。
“大元梁王使臣巴特尔见过秦王殿下。”
北元已经日薄西山,巴特尔倒没有像思行法刚来时一样,在沐英的面前摆谱。反倒是显得非常恭敬,巴特尔说完以后,沐英抬了下手,说道:“贵使远道而来,找本王是为了何事?”
巴特尔朗声说道:“小臣此次前来是为了云南一地亿万生灵,为了我大元与大明两国的和平而来。”
说完,巴特尔从怀里拿出一份国书,恭敬的双手呈上。“这是我天元皇帝陛下给明朝大皇帝的国书。”
天元是元顺帝次子脱古思帖木儿的年号,也是当年元顺帝一家唯一逃脱的一位的皇子。
沐英霍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接过国书,随意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天元”两个字格外醒目,如针般刺痛他的双眼,令他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怒不可遏地对着巴特尔呵斥道:“脱古思帖木儿的父亲妥欢帖木儿早已接受我大明朝廷的册封,废除了帝号。脱古思帖木儿不过是个犯上作乱、篡位夺权的乱臣贼子,怎敢在我大明面前妄自尊大,称帝自居?”
元顺帝妥欢帖木儿在明朝建立之前,乃是正统之主。七年前,朱樉与李景隆齐心协力,生擒了妥欢帖木儿、寿吉度以及奇皇后一家,此后,元朝便已名存实亡。唯一逃脱的脱古思帖木儿,在王保保的拥立下,于哈拉和林登位称帝,公然宣称北元汗国的建立。
如今这份送来的国书,在沐英眼中,无疑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面对沐英的冲天怒火,巴特尔不禁有些惊惶失措。
秦王的赫赫威名,他是知晓的,这位能征善战的将领到目前为止无一败绩,再加上有傅友德、沐英这两位名将助阵,此次征南的明军又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
他们这股云南的元军现在孤立无援,想要负隅顽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巴特尔接到元梁王把匝刺密瓦尔的授意,此次前来与明军进行和谈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他的打算被沐英一眼看穿,巴特尔急忙否认道:“秦王殿下,小臣并不是有意挑衅大明的天威,而是想告诉殿下一个事实,大明是中原之主,管辖天下农耕之民,而我大元是草原之国,管理天下游牧之民。大明与大元两国以长城为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殿下不兴兵来犯,我大元愿与大明结秦晋之好,彼此都可相安无事。”
巴特尔这番话并没有一点讲和的诚意,听起来反倒是北元对大明的施舍一般。别说朱樉跟沐英二人听起来火大,就连侍立在一旁的赛哈智的手都忍不住按在了刀柄上,就等着朱樉一声令下,拿这个不开眼的北元使臣来祭旗了。
朱樉递给赛哈智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然后才对着巴特尔开口说道:“不知贵使是来讲和还是乞和的,要讲和的话,就先开出你们的条件,要是想乞和的话,最好还是让把匝刺密瓦尔反绑着双手来到我面前见我。”
他身材魁梧,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