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场上这一群武官子弟在吃了一顿鞭子后,一个一个低垂着头,变得非常老实。
他们站在台下,排着队等待着朱樉训斥。
朱樉的目光巡视着众人,眼前这群武官子弟里,他们的父辈多多少少都跟朱樉有一些瓜葛。
其中还有一些勋贵子弟,如汤鼎、邓镇、冯诚等人都是他小时候的发小。这些人跟他更是关系匪浅。
朱樉站在校台的中央,他清了清嗓对着,对我这个新来的老大并不服气。”
这千余名武官子弟大多来自地方上的卫所,他们并不认识朱樉,对于他的了解更多是来自于传闻。
朱樉背着手,继续说道:“你们心里是否服气,跟老子没有一点关系。我想说的是这里是军营,从你们迈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一名光荣的大明军人。”
他指着校台上的“朙”字旗,说道:“谁要是给这面旗帜抹黑,谁就是我秦王朱樉的敌人。”
“我朱樉做人做事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对待战友要像春天的太阳一样温暖,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冷酷无情。”
朱樉说完,他抬起了脚对着台上一根碗口粗的圆木,就是猛的一脚踢去。
咔嚓一声,圆木应声而断,倒在地上断成了半截。
台下的武官子弟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张大着嘴,大吃一惊。
不少人脸色变得煞白,对秦王的武力值有了全新的认识。
秦王这一脚要是踢在人的腰上,那人还不得拦腰截断了。
朱樉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轻轻拍了拍靴子上的木屑。
他身后的李景隆见状,连忙上前表示关心。
他小声在朱樉耳边说道:“表叔,你的脚没事吧?”
朱樉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道:“没事,叔叔我的靴子里镶了铁片。”
李景隆悄悄比了个大拇指,论作弊的本事还是得二表叔。
要不,别人在大本堂里天天逃学,课业上还能拿一个可以的可字。
朱樉这一手,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指着地上断掉的半截木桩,对着台下大声说道:“今后若是有胆敢不遵号令之人,犹如此木。”
朱樉这一警告,台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台上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跟他们开玩笑的。
朱樉向前几步,对着台下问道:“我问你们什么叫做军人?”
这个问题让台下的武官子弟一脸懵,对于他们来说生下来就是军户。
军人这个词语,既熟悉又陌生。
站在前排的李恒回答道:“回禀大帅,据标下所知,当兵吃粮的就叫做军人。”
朱樉摇着头,说道:“你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李恒是他安排好的托,这时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问:“标下不知,还请大帅明示。”
朱樉背着手,来回踱步道:“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保家卫国为职责。军人这个职业是神圣的。”
听到他的话,台下的武官子弟一脸茫然。
有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可是,那些掉书袋的读书人背地里都骂我们是不通文墨的臭丘八。”
话音稍落,又有一人说道:“老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当兵的可不就被那帮书呆子瞧不起吗?”
这些武官子弟们一个个看似嚣张跋扈,实际上在那群读书人面前,他们自觉抬不起头来。
朱樉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吾辈大好男儿正是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之时,保家卫国,守护一方百姓平安的正是我们这些军人。”
“所以,我觉得当兵吃粮这件事,不但不羞耻,而且无上光荣。”
朱樉一点都不见外,将老头子当年的名言挪用到了自己身上。
台下的武官子弟们,听到朱樉这么一说,纷纷在军人这个群体里,找到了归属感。
保家卫国,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在他们看来,更是一种身份的认同。
朱樉背着手,继续说道:“现在大家该对军人这个身份,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了吧?”
他一说完,台下的武官子弟们,人人都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在他们看来,生下来就是军户,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朱樉微笑着,在台上吟出了李贺的那首诗。
“有诗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