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的话,犹如一根尖刺扎在了朱文正的心头。
朱文正捂住胸口,他的脸色十分凄苦。
看见好大哥一副受伤的模样,李文忠心知他刚才的无心之言,戳到了好大哥的痛处。
李文忠一脸愧疚,“驴儿大哥见谅,小弟刚才是口不择言,并不是有心要揭你的伤疤。”
听到李文忠道歉,朱文正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谁叫为兄天生命苦呢?”
朱文正年幼的时候,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的他只能四处漂泊,四海为家。
在濠州城,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已久的叔父朱元璋。
那时候的朱文正哭红了双眼,以为从此以后不必再流浪了。
直到他在洪都城下立下了不世功勋,却因为没有得到"赏赐"。
朱文正的内心失衡,使出了一步昏招——投降张士诚。
这件事东窗事发后,他被叔父囚禁在了桐城。
在大明立国后,他又被关押到了锦衣卫的诏狱中。
如果不是朱樉恰巧出现,朱文正觉得自己八成已经在大牢里病逝了。
后来,因为他跟随朱樉收复北方失地有功,朱文正的身份从一个“罪人”变成了庶人。
他的叔父朱元璋虽然没有明说原谅了他,但还是将他的儿子朱守谦封为了靖江王。
朱文正历尽了艰难万苦,才获得的“自由身”。
却毁在了他那胡作非为的儿子手上,这让年近五旬的朱文正如何想得通?
李文忠大步走上前来,拍了拍朱文正的肩头安慰道:“驴儿大哥,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以后都看开点吧。”
朱文正一脸苦笑,“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为兄年轻的时候,没有管教好铁柱。这些年被这逆子幽禁在王府之中,为兄现在当真是颜面尽失矣。”
朱文正年轻的时候,不是在外领兵征战就是在城里花天酒地。
他根本没花心思去管教朱铁柱,等到发现朱铁柱彻底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时,
朱文正再想去纠正时,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听到朱文正唉声叹气,李文忠的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他托着下巴冥思苦想,想起最近军中的一些流言。
李文忠眼睛一亮,他惊喜道:“驴儿大哥,我有办法了。”
一听这话,朱文正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了过来。
“好保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哥哥急的都火烧房梁了。”
李文忠指了指朱樉消失的方向,他笑着说:“近来,樉弟不是在军中整治这些纨绔子弟吗?老哥哥你可以向舅舅上书,把铁柱交给樉弟来管教啊。”
李文忠的办法,让朱文正眼前一亮。他以前没法管教铁柱的原因,是因为对方的郡王身份尊贵,手底下养着一大帮狗腿和打手。
可是这一切,在朱樉面前都不是问题。
李文忠笑着解释:“樉弟是铁柱的长辈,此其一也,又是宗人令,正好管教犯错的宗室,此其二也。”
听到李文忠这么一说,朱文正的嘴角难得露出笑容。
他的大手将李文忠的胸膛拍的砰砰直响,朱文正哈哈大笑道:“哥哥我是当局者迷,有保儿老弟,你这句话。我的心里又亮堂了起来。”
朱文正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他急吼吼的说:“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大营里找樉弟去。”
李文忠当即点头,“好,那我就陪驴儿大哥同去。”
说完,李文忠从赛哈智的手中牵过两匹快马,朱文正、李文忠二人翻身上马。
扬起马鞭,朝着大营的方向追去。
……
朱樉赶回大营以后,夜已经深了。
大营内,除了还在巡逻的士兵和守夜的岗哨以外,大部分的营房已经熄灯睡觉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营房,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景象。
朱樉“吁”的一声,勒停了马步。
路边窜出一名锦衣校尉,打马上前两步问道:“卑职斗胆请问大人,咱们下一步是要去往新兵营吗?”
朱樉扭头一看,此人二十岁出头,剑眉星目,生的好一副皮囊。
他一脸奇怪的问道:“你是如何看出孤不想回营房休息的?”
那名校尉翻身下马,朝着朱樉郑重一拜,才回答道:“卑职大老远看见大人身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