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做人做事还是应当勇敢一点,你还有两个孩子,好自为之吧。”
周建安走到了这名男子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过后,看了看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叫来牛伯,给他们打上了一些栗米。
周建安知道这是乱世,不过他同样知道,对那些人该狠,对那些人该揉。
他想要的是立足于这片天地,而不是被这片天地所唾弃。
杀该杀之人,而不是同建虏一样,是人皆可杀。
说罢,周建安摇了摇头,便朝着洋河堡缓缓走去。
“大人,可否留下在下。”
话语间,伴随着两个孩子的啼哭之声,还有一声沉闷的双膝跪地之声。
“咦。”
周建安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仔细的朝着那人看去。
他这才注意到,这人脸上虽然沾了不少的灰尘,可大概能看出来,其皮肤比起其他人来,要细腻白净的多。
再一低头,朝着那人的手指看去,纤细无痕,一看就不是下田地的手。
“你是读书人?”
周建安刚说完,又叫了一句。
“身上还有功名吧?”
果然,周建安话音刚落,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略显诧异的看向了他。
这一看,周建安基本可以确定,自已说的没错了。
“怎么,本官说的有问题?”
周建安故意说道,那人听了,反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有,大人说的没错,在下不才,是怀仁生员。”
生员,便是秀才。
周建安对这个还是知晓的,可堂堂秀才,居然也成了落难的人,这倒是让周建安有些奇怪。
因为在古代,拥有功名,几乎就是拥有了通往上层社会的通行证,秀才虽然不入流,可在大明,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特权。
再怎么,也不至于逃难吧。
经过一番询问,周建安这才知道,这男人名叫叶鸿才,是大同府怀仁县的一名生员,怕周建安不信,叶鸿才还拿出了能证明自已身份的浮票,所谓浮票,便是秀才们参加乡试的凭证。
凭借着这个,也能证明其秀才的功名。
为何这秀才都要加入逃难的人群,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崇祯九年清军入塞劫掠,加上当地官员们的巧取豪夺,叶鸿才的老爹年初病死之后,那些叔叔伯伯便直接霸占了其家产,将其一家给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叶鸿才想起了投奔自已在京师的同窗,这才同难民们一路。
走至半路,两个儿子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正好听说洋河堡可以发粮,他们便赶来了。
听说要入军,叶鸿才便打了退堂鼓,可他的妻子叶王氏,一直都不觉得前去京师投靠一个同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是在报名的时候,便劝叶鸿才留下。
他毕竟是秀才,在洋河堡中说不定可以得到重用。
虽然这样做有辱斯文,可两个孩子可以因此活下去。
相反,叶王氏甚至不觉得他们能活着走到京师去,这才出现了叶王氏气急自杀的一幕。
叶王氏的死,也彻底的喊醒了叶鸿才,他恍然醒悟,先不说那同窗能不能接纳并且帮助他们,就这到京师的数百里路,他一介书生带着两孩子,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想要走到京师几乎都是不现实的。
周建安听完以后,认真的思索了一小会,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
洋河堡中,现在也就周建安和周亮能够识上一些字,不过也仅仅是认识一些字而已。
他俩的水平,恐怕连童生都算不上,平日里想要招纳一名秀才老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天上掉下一个秀才老爷来,周建安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不过明面上,周建安也不能表现的太过随意。
“叶鸿才,你的事,本官听后虽然同情,不过有些话,还是要给你说清楚。
入了我洋河堡,从今以后,你叶鸿才便是我洋河堡的军户了,本官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秀才,要是胆敢将我洋河堡当做是临时的跳板,本官决不饶你。
当然,你现在可以走,本官定当不会阻拦!”
周建安严肃的说着,叶鸿才一听,瞬间一愣,他惊讶的看向了周建安,有些不敢置信。
拿洋河堡作为暂栖之地,待联络上了京师的同窗以后,便投奔而去。
他也想好了,在这期间,他会好好的为洋河堡办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