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末刻,看着前方桌子满满几大锅不断飘出热腾腾的香气,在场的旗兵们都忍不住流出了哈喇子。
虽然馋的要死,不过却没有一人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的百户,周建安还没有到。
随着王进忠一声大喊。
“百户大人到!”
周建安身穿一身刀痕的明甲,大步走了进来,站在伙房正中,他那一双虎目,不停的扫视着众人。
“吃了这顿饭后,本官给大家伙半个时辰的时间回家看看,半个时辰后,所有旗兵全部回营歇息,天色一黑,立刻出堡!
开吃吧!”
随着周建安一声令下,旗兵们再也没有半点的矜持,纷纷狼吞虎咽了起来,大锅里的肉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减少着。
周建安也找了个位置,同十四名小旗一起,吃了起来。
北边缺粮,自然也就缺酒,如今和宣府的酒比粮食还要贵,周建安原本打算弄些酒让大家喝喝壮胆,不过囊中实在羞涩,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伙房内,众人吃的津津有味,伙房外,几名孩童正趴在破窗子上,流着口水紧紧的盯着那些肉食挪不开眼睛。
“牛哥,那不是你爸吗,你要不进去让你爸给你拿点,咱们尝尝荤。”
一小孩流着口水说道,可还没等来回话,一只大手便落在了说话那小孩的耳朵上。
“吃,你就知道吃,那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很有可能是你爹他们的最后一顿饭,你去抢个甚,走,走,都回家!”
一名负责做饭的妇孺小声的说着,手上一松,几名孩子便快速的朝着外面奔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做上一个鬼脸来。
那名妇孺也不在意,转身看向伙房内,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菩萨,佛祖们,还请保佑儿郎们,大胜而归啊!”
吃过饭后,有家的旗兵们纷纷返回了家中,同家人们一一告别,他们即将出堡的事情,全堡的人此事也都知晓了,却也没有一家人哭闹过。
没办法,谁让他们生活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一切都是无奈。
整个下午,洋河堡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重。
时辰一到,旗兵们纷纷回营歇息,周建安则走上来堡墙,将牛伯给叫了过来。
“牛伯,这次出去,九死一生,堡内最多留上一个小旗,其他的,就要多靠你们这些老人家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替大人将洋河堡守好,等待大人您凯旋归来,带领咱们洋河堡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呢。”
牛伯笑呵呵的说着,周建安点了点头,朝着牛伯微微一礼,不再多说什么,便下了堡墙,回到百户所休息去了。
酉时刚过,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色虽暗,洋河堡旗兵们的心却是火热的。
十三个小旗,近一百五十人,整整齐齐的站在训练场上等待着周建安最后的命令。
交待了留守的牟时升几句后,周建安大手一挥,洋河堡十三个小旗的兵力,全部从正门鱼贯而出,朝着北边快速的行进着。
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因为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洋河堡的人也不例外,所以周建安从中挑选了几名症状比较轻微的人进行带路,趁着有些月色的指引,行进的速度还算快速。
这一次,周建安干的可是劫掠张家口堡王家粮食的买卖,要知道王家在宣府可不仅仅是商人那么简单,在边军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而这次运送粮食的目的地,更是草原上的鞑子,此事若是暴露,小小的洋河堡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所以周建安才决定昼伏夜出,连夜赶路,如此一来,尽可能的让自已的行踪不至于暴露。
百余人的队伍,就算是白日里走在有些荒凉的宣府大地上都很难被发现,更别提夜晚了,由于体力充沛,洋河堡旗兵们仅仅用了一夜,在天亮时分便已经抵达了与关宁约定设伏地点南侧的一处树林内。
这处树林灌木丛生,且远离官道,是一处便于躲藏的好地方。
到了地点后,周建安安排好了值守后,便安排所有人开始休息,长途奔袭了一夜的旗兵们本就疲惫的很,一听周建安的命令,随便找了处地方便倒头就睡。
一时间树林深处鼾声四起,要是此时有人从树林外走过,肯定能听到一些动静,不过方圆数里内,除了远处的官道上零零散散有几名行人外,再也看不见一人的身影。
黄昏时分,周建安缓缓醒来,吃了点干粮填饱了肚子后,周建安便带上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