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安也没想到,自已还没开始查赈灾银一事,这黄道周便已经主动将此事给说了出来。
不过黄道周说到关键之处还是看向了一旁的徐祖荫。
“徐知府,这件事其实就是你跟我说的,而我知道的七七八八又不齐全,还是你来说吧。”
“这...”
徐祖荫有些惧怕的看了周建安一眼,在他眼里,别看周家安如此年轻英俊,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的名声早就传到了徐祖荫的耳朵里。
什么京师抄家小能手,杀鞑子砍建奴不眨眼之类的名头可不少。
就在今天自已还被其给抓了一次,此时的徐祖荫还心有余悸。
“徐知府,你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即可,放心,有本官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周建安无党无派,硬要说党派的话他也只能算是崇祯那一派,这也是黄道周为什么拉着徐祖荫来找周建安的原因。
“徐知府,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你那一点半点的了,也不知道你还犹豫什么,赶紧说,说完咱好回去处理公务。”
徐祖荫白了黄道周一眼,就你嘴多,你还处理公务,你一个小小的照磨能有什么公务,不过黄道周说的也没错,他既然都说了那么多了,倒是也不差自已那几句话了。
索性,他脖子一硬,直接开口说道。
“侯爷,河南洪灾一事,牵连甚广,下官原本在仪封任县令一职,今年刚入夏,黄河便发了大水,破堤之水绵延千里,仪封也不例外,受灾很是严重。
不过好在朝廷拨下了十万两白银下来,下官顿时感觉仪封的百姓有救了。
可下官左等右等,这银子却迟迟没有下发到县里,于是下官便去开封讨要,可他们却百般推诿,最后下官又找了布政使司的人,又去找了巡抚衙门,这才勉强拨下了两万两白银。
可距离朝廷拨下的十万两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两万两也根本不够麾下百姓所有,所以下官便又找到了开封,可这一次就没有上一次那么顺利了,开始有人给下官传话,说下官不识礼数,拿了两万两居然还要来拿。
而后下官更是莫名其妙的升任了洛阳知府,后来下官从其他州府同僚那里听说,原来拨下的两万两就是给下官自已的,不是给百姓的。
此事说来下官也有些惭愧,其实下官这洛阳知府的官位也是因此得来的,德不配位,下官深感不安。
可此事........”
徐祖荫说了很多,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他说出了很多官员的名字,周建安只要按照这些官员的名单去查,轻轻松松便可以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
至于说他们为什么不整治徐祖荫而是反而让他升职从三品,其中缘由周建安也大概能猜到,想一想之前那些洛阳知府的下场也就明白了。
而此事很明显跟河南巡抚常道礼脱不了关系。
这是黄道周所说,他这张嘴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而他的依据便是,常道礼乃是东林党人,虽然黄道周也上了东林点将录,可他自认为自已不是。
拜别了两人之后,周建安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总督府内,而后便什么事也不再管,直接让黄大个看好自已的房门,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周建安才起床开始收拾。
当他打着哈欠来到外面时发现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就连不少的店铺此时都已经关闭。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他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百姓们十有八九是出城去看砍头去了,毕竟这一次一次性要砍数百人的首级,这在以往可是很难看到的。
周建安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去看,他现在只想去福王府看看李辅臣他们处理的如何了,毕竟他还急着赶去受灾的州府,自已晚到一日,就有可能多上一名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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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河南府的热闹,此时的皇宫之中乾清殿内的气氛就有些冰冷了。
崇祯看着御案上的折子,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在这半个时辰之中他更是动都没有动一下,话也没有说上一句,如此一幕吓得乾清宫内伺候的宫女宦官们也不敢喘上一口大气,生怕惊动了崇祯。
就连王承恩也已经在崇祯身旁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是一动不敢动。
他的眼神一直紧紧的看着崇祯,等待着前者说话。
而此时的崇祯,内心却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