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掌中无剑,但月遥心中却没有半分动摇,她忽然一退,便挡在了夏逸身前,竟是要以身躯为盾——她果然是一个临难不避的女子。
在听涛峰上,夏逸为她挡下叶时兰的绯焰掌,也以自身为盾硬接江应横的临死一击,而她今日的气魄绝不输任何男子汉!
拭月大惊失色——月遥虽出剑卸去她几分剑势,但这一剑倘若刺中月遥,恐怕月遥不死也要重伤,可这一剑既凶且快,即便她此时要收剑也已太晚。
夏逸定定地立在原地,本是听着两人剑招中的变化,但他听到其中一柄剑的脆响时已猜到月遥败了,接着月遥便靠在了他身前……
此时,他纵然看不到,也已听到另一柄剑那尖锐的刺击声——他已然明白当前的险境!
“嗤”的一声,就在最后关头夏逸用力撞开了身前的月遥,任由那柄长剑刺入了他的身躯!
拭月与月遥尽皆咋舌!
夏逸鼻中忽然射出两道血箭——他的内伤本靠着月遥为他注入的真气与小幽那颗“阎王不收”的余效镇压着,但此时拭月的剑气却肆无忌惮地游走于他体内,那本积蓄的伤势便如山洪一般猛烈爆发!
他胸腔间虽有着非同寻常的痛苦,但竟是一个字也喊不出口,那一口血也似被一阵冰寒的剑气冻结,硬是卡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夏逸倒地,伤口处的流血如同他一身的冷汗般不止涌出。
“夏大哥……”
月遥心慌缭乱地扶起他时,已是手脚冰凉,她分明能感受到夏逸的气息正在衰弱。
体内的剑气虽令夏逸痛彻心扉,但他惊讶地发现他此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再刺拭月两句。
可他说不出话,那卡在喉间的鲜血已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好大一口血,既红了他半边的面孔,也染红了月遥半边的衣裳。
拭月手中的软剑依然笔挺——剑中仍灌注着深厚内力,她的杀意仍未消止!
“你居然……敢为他挡剑?”
拭月怒瞪着月遥,却不知看到的究竟是月遥还是惜缘:“你居然敢为他挡剑!”
她反复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已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失望。
“你以为是谁杀死了惜缘!”
月遥身子一抖,苦涩道:“师父,姐姐虽……但当年夏大哥这么做是为了……”
她说不了真相,因为夏逸绝不会让她说,他挣扎着捉住月遥一只手,嘶声道:“遥儿,我不许你说!”
惜缘总是能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力量,他居然还有咆哮的力气。
这一声厉吼如同又在夏逸身上刺了一剑,他又咳出一大口血后,便如抽去了灵魂一般昏倒在月遥身上!
这既是夏逸第一次对她咆哮,也是月遥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真切的怒意。
这也是月遥有生以来做过的最艰难的抉择——她以最轻的力气将夏逸缓缓放平,接着她站起身,拾起了她的剑!
拭月瞪着她,道:“你还是要护着这个恶贼?”
月遥认真地说道:“他是被冤枉的。”
拭月喟然道:“惜缘若还在世,一定对你失望至极!”
“她也一定对你很失望。”
这一声直令拭月打了个激灵,像是被抽了一鞭一般缓缓转过头——她身后竟站着一个人,虽然在她三丈之外,但她居然一点也不曾发觉。
闲云居士终于到了。
他只怪自己到得太迟了,他一来便看到弟子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第一次对拭月生出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怒火。
“姑娘,这些日子一定是你护着逸儿。”
闲云居士向着月遥微微笑道:“老夫还有一事相托,请你将逸儿带到此地。”
闲云居士挥袖射出一物,直直地飞向月遥——正是当日他亲手交给傅潇的那卷牛皮纸,也正是傅潇夫妻二人如今藏身的秘密之地。
拭月眼色一冷,手中那柄银缎剑便像蛇信般向牛皮纸卷去——但她乍一出手,闲云居士已离地而起,纵身飞向拭月时,飞焰刀与镔铁短剑已同时出鞘!
“陆景云,你果然要对我出手了么!”
拭月一声厉叱,手中的软剑只往地上这么飞快地连挑数下,那被用作地砖而填在地上的五块巨石顿时破土而出,飞上半空后又纷纷砸向闲云居士!
闲云居士似对这几块巨石视若无睹,只等那些巨石将要触及他衣衫时,他忽然临空用出了那神妙的身法!
石块之间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