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永安门外!
如此夺目的一剑,如何不令在场众人惊叹。
司马照斌已认出这一剑——当年在凛风夜楼之下,金璐辉正是以这一剑击杀了他的父亲司马金龙。
金日腾也认出了这一剑,所以他热泪盈眶——以金璐辉的身体实在不宜再使用“逆流剑”这等暴烈的剑法,他每出一剑便如同给自身的暗伤又狠狠添予重击。
可金璐辉既已亮出这一剑,便也代表他今日已不打算活着离开。
果不其然,金璐辉使过这一剑后,面色顿时变得更为苍白,紧咬的牙关似乎在咽下那将要喷出的血箭。
——还不可以倒下。
金璐辉如此告诉自己,那本在颤抖的右手也奇迹般再次稳稳地握住剑柄。
然后,一种澎湃的力量令他挺直了将要崩塌的脊梁——这种力量名为情义。
他缓缓转过头,听着自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既然走了……
——又何必回来?
倪煜晨回来了,庞昕宇也回来了——凛风夜楼上下已全部回归。
“你们这些无赖……”
金璐辉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大笑一声还是怒嗔一番。
“我老庞在京城打了几十年的铁,要是离了这里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
庞昕宇用力拍着胸膛,又指向身后数百位弟兄,大笑道:“巧的是这帮无赖也觉得自己等不到朝廷收复京城的那一天,与其等到他日重建凛风夜楼,不如今日留下来守住它!”
倪煜晨微笑着看向金璐辉,淡淡道:“金老弟,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群无赖就是贪图京城的纸醉金迷,今日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金老弟?”
金璐辉不禁哑然失笑,可转念一想自己已在一个时辰前解散了凛风夜楼,这些昔日的弟兄也不再算是自己的下属。
“看来你也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倪煜晨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已不是我们的楼主,那么就不要再以楼主的身份命令我们离开京城!天大地大,我们只喜欢京城,也只待在京城!”
金璐辉笑了。
“也好……”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折磨他多年的暗伤已不再疼痛,那本已枯竭的血液又重新沸腾起来。
“那便让我们这些无赖比一比,到底谁才是这京中最大的无赖,谁才能赖到最后!”
言尽,人去。
去哪儿?
自然是永安门外。
六枭将又惊又怒地看着金璐辉,实在想不通此人为什么还能站着。
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可看出如今的金璐辉已是风中残烛,只怕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可是,他毕竟没有倒下。
他的步伐很坚定,他的目光在燃烧。
跟在他身后一众兄弟与他一样坚定,也一样在燃烧。
六枭将居然怕了。
怕,不止是因为金璐辉方才那一剑给他们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口,也是因为他们在金璐辉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可以点燃他人心火的能量。
在今日之前,他们只在大单于身上见到过这种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