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吓的,不是想当正妻吗?怎么我真松口了,你反倒惊大于喜?”
芸娘慌乱无措的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我们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你家里人怎么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这你就不用担忧了,此事我会安排。只是委屈你先做几年妾室,我必定遂了你的心愿。”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某种神奇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让莫名慌乱的芸娘也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她现在担忧太多也是枉然。
无凭无据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只是虚无缥缈的口头保证,难保他以后不会变心,将往日誓言尽数抹除。
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过呢?
就像她,如今不也乖顺的依偎在周尧均怀里吗?
至于李燕归,他如今只怕也是美人在怀逍遥自在吧。
“无论往后如何,此时此地,公子的一番心意芸娘都记在心里,”她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铭感五内,牢记于怀。”
她表情认真虔诚,语气轻柔婉约,周尧均只觉芸娘一通话语如春风拂面让他通体舒适。
“我心恰如卿卿此刻之心。”
两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既然无力反抗,不如顺其自然。
自此之后,两人相处也有了丝郎情妾意的味道。
时间倏然而过,很快就到了周尧均携未婚妻子入宫的日子。
芸娘抱着他的腰撒娇,“我真的害怕,我不敢进宫,公子饶我一次。”
“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可怕的?”周尧均心安理得惬意无比的享受着她的哀婉求饶。
“我不管,我就是不去。”她破罐子破摔的扭过身生闷气。
李燕归和周尧均皆是少年郎,虽因美色而对她起了心思,又使出手段困她不得脱身。
但两人毕竟年岁尚幼,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和心计。
郎才女貌卿卿我我相处久了,对她都是宠溺有加疼惜不已。
无论是她撒娇痴缠,蛮不讲理,还是故意摆脸色,两人都一笑置之,从没放在心上。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
他是真正视女人如玩物的上位者。
更是半分不会理会芸娘的拒绝和态度。
想起上一世被诊出有孕时,那人仍不加节制每天享用她。
最终导致她小产。
芸娘就从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恐惧。
即使她刚刚经历小产,那人仍旧没有罢手,照样每日把她压在身下享乐。
她就像一个器物,在他眼中无悲无喜,存在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欲。
小产,自尽,都不能阻止他享用自己新收上来的美人儿。
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她平日连想都不敢想到那张脸。
又怎敢主动跑到宫里露面呢?
“好,我的乖乖不想去,那就不去。”周尧均吻吻她发顶,“等我回来。”
“嗯。”
送走周尧均后,芸娘开始心不在焉的绣帕子。
上一世被送给那人后,她惶惶不可终日,只想自尽一死了之。
她拒绝接受自己被旁的男人玷污清白的事实。
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来往,整日想方设法寻死。
所以,直到她死,她也不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甚至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可是那张脸,她哪怕化成灰也记得一清二楚。
下人们都唤他王爷。
想来应该是哪个皇室宗亲,所以那时他才能经常出入皇宫。
芸娘晃晃脑袋,把脑海中那张可怕的脸挥散干净。
“你这刁奴,竟敢拦主子的去路!”
门外一声怒喝,惊的芸娘从回忆中抽身。
她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往外瞧了瞧,“什么动静?”
有婢女小声回道,“启禀姑娘,是府中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
二公子周存善的夫人?
作为与周其东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周存善只有个正室嫡子名头,无论身份地位都比世子周其东相差甚远。
甚至于两人的婚事也天差地别。
世子周其东的正妻是翰林院学士之女,可谓是门当户对,相得益彰。
而周存善一无爵位继承,二无才学,只花钱在朝中领了个芝麻绿豆大的闲差打发时间。
他的妻子柳氏则只是个六品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