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方大儒看蒋珂比自己两个儿子看的还重。如今心爱的弟子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要求出仕,他还能怎么做?
“你想出仕,为师不会拦着你。”方大儒语重心长拍拍他肩膀,侧身偷偷拭去眼角泪光,“只是,如今朝堂不安,时局动荡。绝非入朝为官的好时机,不如等陇西王回幽州后,且观其变,再行定夺。”
蒋珂知道师父真心待他,也明白师父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当下默默点头,“多谢师父。”
“你乃世家子弟,与寻常布衣不同,出仕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待时机合适必能一展抱负。”
“徒儿明白,多谢师父教诲。”蒋珂面沉如水,满怀歉疚。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芸娘满怀期待的问紫盈,“陇西王离开幽州了吗?”
紫盈和这个夫人相处下来,对她极为喜欢。芸娘并不苛待下人,甚至还时常有赏赐。况她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府里不是陪着小姐玩闹就是读书写字,并不折腾人。
这实在是个轻松惬意赏钱还丰厚的好差事。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自己的功夫好像没有了用武之地,紫盈私下里遗憾的咋舌。
夫人一双秋水剪瞳盈盈望着她,紫盈只觉自己要是个男人,只怕此刻也栽倒在了夫人石榴裙下。
“回禀夫人,陇西王今日方抵达幽州。”
啊?
“今天方到,那他什么时候才走?”芸娘苦恼的放下毛笔,愁眉苦脸。
“我也不知。”紫盈无奈耸肩。
好吧,芸娘没了看书的兴致,她起身去床边瞧了瞧正在酣睡的女儿,“随我去园子里走走。”
主仆二人漫步在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花园里,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这是紫盈第一次和芸娘单独相处。
主子莫不是有话对她说?紫盈疑惑,自来只有下属揣度主子心思的,可是夫人眼下却愁眉紧锁,几番对她欲言又止,莫不是在思索如何开口?
“夫人有话请直言。”紫盈抱拳道。
芸娘没料到她会主动开口,吃惊的“啊”了一声。而后很快恢复冷静,迟疑片刻,才道,“你说陇西王会不会造反?”
“啊?”这下换紫盈吃惊了。
她以为夫人避人耳目单独和自己相处,定是有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请求。说不得事关摄政王,所以才屏退所有人,单独和她离开。
谁知,看夫人的意思,貌似,只是和她闲聊?
芸娘却误会了紫盈的反应,“你认为陇西王不会谋反吗?”
“属下不知。”紫盈是个听命于人的暗卫,历来只需暗地里行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主子办事即可。
可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主子拎到阳光下,以真面目示人。接手的任务还简单无比,只须在后宅陪夫人虚度光阴即可。
任务虽然简单,但也时常令紫盈头疼,因为主子每日几乎都要和她闲谈。
往日在老王爷手下当差时,莫说和主子有来有往的说话,便是多余一个眼神都不能有。
自己好像真的越来越像个丫鬟了……紫盈无语望天。
“我帮不上王爷什么忙,也不想在他面前谈起朝中之事让他徒增烦忧。”芸娘娇艳如花的侧颜线条美好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府中我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才总和你说些奇怪的话,你不要见怪。”
夫人似乎完全不觉得在和下人相处,对紫盈温婉笑笑。
紫盈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可她面上却仍然一副死人脸,“夫人随意即可。”
芸娘探不出紫盈的真实想法,心念一转,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塞到紫盈手中,“麻烦你将此信交予城西三元巷罗嫂子,她是我从前旧友,我如今已安定下来,便想接她入府一叙。”
言罢,她不动声色打量紫盈表情,却失望的发现对方眼睛都没眨就点头应下,“好。”
表面说好,背地里会不会偷偷把信交给李燕归?
芸娘自从知道紫盈是暗卫出身,就一心想拉拢她,平日里不仅赏赐不断还对她表现的十分亲近自然。
经过一年的相处,她自认为已经和紫盈处的极为亲热,遂打算用此信试探一番。
信件是封了口的,信封内还藏了一根不易察觉的寸长细小发丝,是妍儿头上掉落的,世间仅此一根,绝无相同之物。
一旦信件被人打开,附着在信纸中的发丝就会掉落。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