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大大小小共有十二道菜肴,芸娘只吃了几口清蒸鲈鱼,翡翠炒时蔬,水荷虾儿,金橘水团就吃不下了。
她恹恹不乐的起身坐到正门处的黄漆梨木圈椅上,“明日什么时候起身?”
李燕归总是天不亮就要上朝议事,她送走李燕归后,每次都要再重新补眠。若明日需早早离府,今晚她就要早些歇下。
曹蛟没听出她话里话外的赶人之意,对她起身离桌的举动有些不解,“你真的吃饱了?”
“吃饱了。”
怎么比猫吃的还少!
怪不得腰那么细。
确认她吃饱后,曹蛟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大马金刀坐下,开始风卷残云般进食。
“那是我的筷子!”她到嘴边的提醒被男人饿狼扑食的行为惊得塞了回去。
瞧他吃饭的德性,哪里像个王爷?不如说是在码头干了一天苦力的粗汉更合适。
曹蛟把她吃过的几样菜就着春饼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而后拿帕子擦了嘴道,“钟嫂子,把东西收拾了。”
钟嫂子,也就是白日见过的白胖妇人手脚麻利收走了餐盘。
芸娘面无表情,嘴巴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她这副粉腮动人活色生香娇俏不饶人的模样实在惹人欢喜,曹蛟手痒的很想掐掐她白嫩光滑的双颊。
“你睡吧。”
钟嫂子前脚收拾完,曹蛟后脚就起身告辞。
芸娘不放心的锁紧门窗后上床歇下。
她本以为在曹蛟府里会诚惶诚恐的吃不下睡不好,谁知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芸娘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没心没肺的。
一夜无梦。
再次醒来,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让她一时难以睁开眼睛。
芸娘用右手遮住灼灼烈日,懵懵的坐起身,“来人。”
这次推门而入的总算不是昨天的钟嫂子了,反而是个粗声粗气的丫鬟,“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声音粗嘎难听,芸娘还以为房里进了男人,她惊愕的打量了一遍面前体壮如山的……姑娘?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两刻。”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午时???芸娘受到了惊吓,“王爷呢,还在府里吗?”
“王爷在校场练刀,”活似男扮女装的壮硕丫头眼珠子一转,“夫人要去看看吗?”
谁要去看他练刀?简直莫名其妙。
芸娘径直下床坐在窗前,“为我梳妆。”
很好,屋子里连个梳妆镜都没有。罢了罢了,寄人篱下,她不能要求太高。
“我?”黑乎乎的壮硕丫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只会梳男人发髻。”
“要的就是男人发髻,动手吧。”
壮硕丫头迟疑着上前,笨手笨脚为她束发。
因没有梳妆镜,芸娘也不知道束发束的到底怎么样,只用手摸了摸,好歹束起来了,便满意点头,“把男装给我。”
那丫头虽然身材魁梧壮硕,身法却异常灵活,闻言“嗖”一下跑出门,“夫人稍等。”
很快,去而复返的丫头就呈给她一套黑色男装。
芸娘身量娇小,穿上这套男装却意外适合。
美娇娘摇身一变成了个身量瘦弱的小少年。
她无心用膳,整理完装束后道,“我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速去通知你们王爷。”
“夫人稍等,我这就去告知王爷。”
曹蛟来得极快,他额头上挂着细碎的汗珠逆着阳光而来。身后的一切被正午灼热的烈日光影晒出几分光晕,显得他身形越发高大魁梧。他眼神坚定信步而来,仿佛天生就应该沐浴在温暖明亮的烈日下。
午后独特的光晕让曹蛟一向冷硬坚毅的面庞带了丝柔和,他低头把视线落在芸娘脸上,“用过膳了吗?”
“没胃口,”芸娘没耐心纠结自己用没用膳的问题,催促道,“现在就进宫吗?”
“可。”
“那快走吧。”她抬脚往外走。
虽然身子还略有不适,但是比起昨日连床都下不来的模样已好了太多。
芸娘虽然无心观察这座府邸的布局,但一路行来,她却暗暗奇怪,府里大是大,修缮的却着实不像样子。
且不说像不像王府,根本连个正经府邸都不算,活似是几十个大杂院拼起来的大院子。
气喘吁吁赶到门口,早已